問詢的雜役道人聲音頓時小了兩分。再次道“青羊峰的三位前來參加年祭大比。”
這位禮祭堂執事的目光就變得沉凝,有些肅穆,禮祭堂主管武當山上諸多節慶祭祀,以及種種道家定制,天朝禮部文書入山,什么重要人物駕臨,都由禮祭堂進行種種安排,這位執事眼界不一般。于禮之一道精研多年,這外院年祭大比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他身為禮祭堂執事,若是一個安排不好,日后在山中多半會難以行走。
左右思量,這位執事也頗為頭疼,再空的身份也是身份,哪怕名不副實,身為禮祭堂執事,一點也不能忽視。
足足近兩炷香,蘇乞年四人繞著演武場轉了兩圈,才在那滿臉汗水的雜役道人引領下,在早已被劃分為七塊的演武場中,截取了一段七八丈寬的夾縫,單獨設下了一張桌案,還有三張椅子。
雖然很想與蘇乞年三人待在一處,但靜谷也明白,平日里還沒有什么,但是到了如年祭這樣的時候,禮祭堂的道人們是最不講理的,他們會輕易將你狀告到真武堂,而那一群執法道人,向來是一群沒有人情的武夫。
等到靜谷很不情愿地走后,蘇乞年三人就坐下來,不過數息后,胖子就似乎極不舒服地扭動身子,如坐針氈,因為四面八方,此時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看過來,各種目光,什么表情都有,而其中更多的,則是忍俊不禁和嘲弄。
似乎被人當成了猴子。
蘇乞年渾然不覺,有雜役道人上茶,卻是精心泡制的太和茶,這是武當有名的道茶,甚至每一年都有作為貢品,進貢給當代漢天子,當然,現在奉上的,就不可能是那極少數的精品。
不過蘇乞年細細品茶,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甚至喝了兩口,又取了果盤中的橘子細細剝開,剔除橘絡,送入口中。
清羽也照做,不過相比于蘇乞年的淡然,就有些勉強,不過到了后來,也漸漸適應了,表情動作舒緩下來,定下心神。
這樣的變化,一些普通弟子看不出來,其中少數人就有些詫異,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屬于諸外院執事、院主所在的專門搭建的杉木高臺上,一些來自諸峰諸脈的執事和護法相視一眼,就露出幾分好奇和玩味之色,沒有想到,這外院年祭大比,青羊峰的這三位,居然真的敢來。
“嘩眾取寵”
這是金鎖峰的一位執事,冷哼一聲,一點不客氣,道“這天柱峰外院的八卦道門踏進來,再想出去就沒那么簡單,任何人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付出代價。”
“聽說,這逍遙谷的少年,也曾在那摩云山脈血枷山山腳現身,他是什么功力,也敢去奪造化,求機緣,一點都看不清自己,清乾師侄親自出手,想要護他周全,他竟然利欲熏心,強闖那元神世界,以為天下頂尖傳承是那么好得的”
來自獅子峰的一位執事應聲道,嗤笑道“這一次就沒有能夠得逞,被那漢陽郡主得了一掌,而那皇崖峰的古月河師侄略遜幾分,悟了三分真意,聽古月河師侄道來,此子被龍尸威嚴懾服,竟然都不敢靠近,生生耗盡時間,一無所獲,真是我武當之恥”
“嗯居然還有這樣的經歷,此子既然出身逍遙谷,那么底子多半也清白不到哪里去,也曾聽聞那刑部文書的內容,我武當太極圓融不假,犯此忌諱,卻不知會不會養虎為患。”
這是九渡峰一位護法,他身份地位更高一分,說出這番話,頓時令得高臺上不少人深思。
剛剛到來的靜谷眸子噴火,卻被顯定峰上那位師兄一只手掌按住肩膀,頓時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什么動作也不能施展。
“九渡峰的師弟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