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連忙起身見禮,有些嗔怪,“古語有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王爺此番偷聽行經,豈非君子所為。”
“是嗎”君逸凡冷聲回應,又說“沐三小姐如此博學,又伶牙俐齒,應該也有聽過,非禮勿動這一句。”
沐璃有些吃癟,心中知道他是故意的,意在點明昨夜她的無意冒犯之舉,也就只是輕薄了他的臉頰而已,她還沒說委屈呢。
一個大男人,居然如此小心眼。
又黯然腹誹,此人心胸真是狹隘,小得如針眼一般,居然還記仇。
隨行的小廝井然有序的在湖心亭中間的圓形石桌上鋪上軟墊,擺上棋盤和一應茶具,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云檀也識趣兒,緊跟著巖雀,守在涼亭入口不遠處,只剩他們兩個。
“可會下棋”君逸凡問,習慣性執黑子,并從棋盒子里面取了一顆在兩指之間。
“不會”沐璃直言,也不客氣,簡單打理了一下身上的馬服,就著君逸凡正對面的石墩兒坐了下來。
聞言,君逸凡有一瞬間的猶疑,隨即釋然落子,兀自下棋,又言,“沏茶想問什么便問”
眼前這個人秉性讓人捉摸不透,沐璃心中也直打鼓,只能照做,可既然他都直言可以問,索性一次性問清楚。
“即偷聽到了,那問題可有答案”沐璃說。
這也是第一次沐璃與他靠得這么近,瞧得這般真切。
不得不夸一句,眼前這個男人面部輪廓清晰,皮膚保養的是真好,白皙瑩潤,吹彈可破,就是唇色淡了點,隱隱透著病嬌之態。
他的眼睛黑的深沉,如鬼魅,透著冰冷的寒意,讓人不敢直視。
若不是腿上有隱疾,這樣謫仙般的男子堪比褒姒,妲己那般的美人兒胚子,簡直禍國殃民。
君逸凡輕哼一聲,直言,“本王只說可以問,可沒說一定會答”
沐璃再次吃癟,只覺得無語,這不明擺著拿她取樂,可她又不知道如何應對,瞬間覺得這四面通風的涼亭叫人心中悶得慌兒,連連推托,急著想要離開。
“王爺這是有心拿我取樂兒,如果沒有其他事兒,我便回去作活兒了。”
君逸凡倒是不緊不慢,又言,“方才虞夫人來過,著實有意將沐三小姐請回去。”
他說話慢條斯理,像是自言自語,又仿佛刻意說給某些人聽。
沐璃聞言,心中咯噔一下,緊跟著就問了一句,“你答應了”
她是真的不想被捆了送給那個毒婦做禮。
君逸凡瞥了一眼緊張兮兮的沐璃,又兀自端起茶盞,品了一口,真是急壞了沐璃,心中怨懟,卻也只能耐著性子追問。
“你快說呀,說話說一半兒,真是叫人大喘氣兒。”
“沒什么,只說不曾見過”君逸凡說,言語聽不出一絲情緒,而且簡直惜字如金。
沐璃這才安心下來,在逃離虞夫人這件事兒上,君逸凡確實幫襯不少。
她素來恩怨分明,若有機緣,必重謝之。
滿滿一盤棋,黑白子交錯,沐璃也看不懂,君逸凡倒是自得其樂,卻沒有要趕走她的意思。
只問,“你失憶了”
“一半兒一半兒”沐璃直言,不想隱瞞。
萬一他要細提一些過往,她又答不上來,惹人難堪。
“日后可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