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云檀提了好大一口氣應聲,正準備起身,卻被制止了,又趕緊跪回原地。
太后阻攔直言,“罷了,叫她多睡會兒吧。哀家也并無要事兒要與她詳說,都平身吧。”
說罷,她便親自躬身將蕭珍珍扶了起來,眼中滿是對她的贊許,并由蕭珍珍攙扶著進入六角涼亭坐下。
莫公公識趣兒的擺上太后專屬的青瓷白玉盞放在桌面上,收了棋盤,并帶著一眾人遣退至遠處,不允許旁聽。
蕭珍珍高雅嫻熟的重新取水煮了新茶,斟茶后雙手恭敬奉上,婉言,“皇姑姑,請用茶。”
太后滿心歡喜的接過,聞了聞又品了一小口,甚是滿意,連連夸贊,“還是珍珍烹茶的手藝,哀家最喜歡。九兒,也來嘗嘗。”
九兒是君逸凡的乳名。
君逸凡聞聲,兀自端起一盞,隨口附和一句,“確實不錯。”
“哀家瞧著你們兩個美玉一般的人兒就心中歡喜。若不是先王早有賜婚,哀家真想將你們二人撮合一番。”太后打趣。
蕭珍珍嬌羞地瞥了一眼君逸凡,嬌滴滴的嗔怪,“皇姑姑。再說人家就不好意思了。”
太后寵溺地笑了笑,余光看向君逸凡,深深嘆了口氣,“九兒,先前哀家答應許你壽宴之后離開王城,去瑤華夫人的故居修養。只是你這身子日漸羸弱,哀家真是擔心啊。”
“多謝母后掛心,此行是余生所愿,不想再有遺憾。”君逸凡冷聲直言,面上毫無表情。
蕭珍珍突然頓悟,趕緊央求,“皇姑姑若是擔心,珍珍愿意與王爺同往,定然會好生照顧王爺的。”
“這”太后面上有些猶豫,再次看向君逸凡。
君逸凡當即直接拒絕,直言,“不必了。對你影響不好。”
“確實是。珍珍啊,你是閨閣女子,九兒又與沐家嫡女有婚約在身。若你陪同恐怕是要落人口舌,徒生是非。”太后附和,抓住珍珍的手,輕輕拍了拍。
蕭珍珍一臉不愿意,當即跪在太后身前,苦苦懇求,“皇姑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珍珍想陪著王爺,直到生命的盡頭。珍珍不在乎什么非議,此生只想陪在王爺身邊,求皇姑姑成全。”
太后面上又心疼又為難,余光見君逸凡沒有一絲動容,只好勸慰,“傻孩子,你何必呢”
“確實不必,珍珍,本王此生都不會違逆父王的,人之將死,不值得你這般付出。”君逸凡直言拒絕,言語沒有一絲心疼之意。
蕭珍珍跪直身子,深情地看向君逸凡,哀求,“你根本就不愛那個人,她與你還有夙仇,這樣兒的人在你身邊,你不會開心的。可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從小就喜歡你,哪怕不能與你共赴黃泉,也想要守著你的余生,凡哥哥。”
太后滿眼心疼,伸出雙手將蕭珍珍扶起,也不管君逸凡愿不愿意,當即下令,“哀家做主了,取消你與太師嫡女的婚約,由珍珍陪著你去云城,替哀家照顧你,看護你。”
君逸凡深感無語,當即喊了一句,“母后,我不答應。”
“由不得你不答應。”太后直接拒絕。
跟著,便起身帶著滿心歡喜的蕭珍珍一起離開,總不好讓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與男子共住一屋。
她沐璃可以不顧自己和太師府的臉面,蕭家丟不起這個人。
一行人剛剛離開,一直貓身在二樓陽臺一角的沐璃,才悄悄的直起身子。前面的話聽不真切,最后幾句卻都聽見了。
挑了重點聽的,這北淵國太后也不像正午表現的那般深明大義,也是會護犢子的嘛,居然還要強行取消她與君逸凡的婚約。
真是可惜,沒瞧見君逸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