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璃找云檀要了點散碎銀子,將先前的車夫打發走了,直接將韁繩塞到了上官錦文手里,囑托一句。
“辛苦上官大人了,麻煩駕車的時候小心點,別太顛。”
上官錦文蒙在當場,萬萬沒想到沐璃真的把他當車夫,雖有些不情愿,還是乖乖驅車離開了北淵國王城。
馬車漸行漸遠,沐璃才松懈下來。
云檀憂心的問了一句,“小姐,你去哪兒了,一下午都不見人,我都擔心死了。”
沐璃聞言唇角邪笑,附耳云檀小聲嘀咕了一番,最后做了一個簡單的總結,面上還很得意。
“估計蕭天賜這個混蛋后半輩子都不敢,準確來說是不能碰女人了。”
“小姐,你這下手也太狠了點。這下真是把國相爺徹底得罪了。”云檀憂心忡忡。
“云檀,你太單純了。惡人之所以能夠一直欺負你,不是因為他有多厲害,而是你自己太軟弱,讓別人覺得你是可以被欺負的。”沐璃點撥。
“那小姐為什么著急離開王城”云檀質疑,心中覺得沐璃說的話只對一半兒。
“那是因為北淵國的君上是個還沒開竅,任人唯親的奶娃娃。只要我不在王城,天高皇帝遠,他一個小屁孩又能拿我怎么樣兒。”
沐璃滿臉不懈,早早將這一切謀定而后動,又突然理解君逸凡為什么洋裝病弱,著急離開王城。
這看似繁花似錦的北淵國王城,不過是個漂亮的籠子罷了。
沉溺在里面的人不愿意出來,走出來的人卻不想再回去。
沐璃就是被困在籠子里面的金絲雀,看似嬌貴,不過是王城用來鉗制遠在邊境太師的籌碼。
以前是二哥,后來是她。
太師的書信中將個中原尾細細說了些。
因邊境頻頻戰亂,抽不開身,希望沐璃能盡快離開王城,親自去一趟宣城尋一下二哥的蹤跡。
上官錦文駕著馬車,在一處河邊停下,輕輕扣了一下轎門兒,又取下別在腰間的折扇,行揖拜禮,直言。
“沐姑娘,夜太深了,不宜再繼續趕路,今夜就先在河畔將就一晚,天明再趕路。”
沐璃主仆二人聞聲一前一后從馬車上下來。
云檀拿了件白衣披風系在沐璃身上,柔聲囑托。
“小姐,夜里風涼。”
沐璃湊近河畔站著,涼風拂面,河水宗宗,山林間飛鳥蟲眠,花香陣陣,空氣中溢滿香甜,心情甚佳。
上官錦文四處尋了些干柴,堆在一起兒,點起了篝火,兀自坐在火堆兒邊烤著手,余光看向沐璃,喚道。
“沐姑娘,夜里風涼,過來坐坐。”
沐璃聞聲,轉身湊近。云檀趕緊將馬凳搬來,又在上面墊了軟墊,她才坐下,寒暄一句。
“沒想上官大人居然也食人間煙火。”
“哈哈哈,食得,食得,這本就是真正的人間嘛。”
上官錦文附和,面容祥和謙遜,又追問了一句。“沐姑娘是何原因要匆匆離城啊莫不是真的要去找王爺”
“當然不是。”沐璃直接否認,又覺得跟這種書生氣的人說話,總是文鄒鄒的別扭,便直言。
“出門在外,上官大人還是直呼其名,叫我沐璃或者阿璃便好。”
“重新認識一下,下官,哦不對,是在下上官錦文,怎么稱呼,姑娘隨意些就好。”上官錦文拂衣見禮。
沐璃隨手取了一塊云檀遞過來的糕點,吃了兩口,又說。
“天明后。我們送你去最近的集市兒。云城我們不去了,臨時改了主意,不能與上官大人同行了。”
上官錦文聽罷有些詫異,倒不是生氣,只是沐璃的反應過于冷靜了些,便問。
“沐三小姐怎么一點都不好奇我為何被貶,又輕而易舉答應與我同行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