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莫名牽了點笑意。球球來來回回跑累了,七手八腳爬到他身上,攤成一張大餅呼呼地喘氣。
煦風吹來。
楚寒今摘了一株蕾部綴著紫紅小芽的花,遞到球球手里,誰知道他摸到花這么漂亮,對它居然被摘很傷心,萎靡地團成一團,腦袋抵在楚寒今的肩膀。
“”
楚寒今心里哦了一聲。
不小心在一顆小果球面前辣手摧花了。
一定是球球很喜歡的一株花吧。
不然怎么會這么傷心
楚寒今只好哄他。
陪球球玩了會兒,越臨還沒回來。
楚寒今離開草甸,沿著溝壑走到溪水邊。溪流沿途長滿了竹林,與草甸隔幾畝荒田,野兔和松鼠時不時探出腦袋,在低矮的草里跳來跳去,并好奇地聚集到了某一處。
楚寒今走近。
是一灘新鮮的血。
沾著動物的毛發。
怎么會有血
竹林的綠冠被風吹后發出沙沙聲響,一道高大的身影在竹林后,背影漆黑,半低頭,正將修長的手指抬高,撿起竹葉先拭去了較為大塊的血漬。
楚寒今面色一怔。
越臨擦去了大面積的血,走到溪水旁掬起一捧水將血漬慢慢洗干凈,血漬將附近的溪水染紅。
而在竹林后,躺著一頭皮肉盡去的豹尸。
“”
楚寒今看了一會兒,轉身回到草甸。
球球滾在草叢里,幾只蝴蝶繞著他翩翩飛舞,而他捏著那只野花,心情似乎還沒好起來。
楚寒今坐下,想著剛才那一幕。
越臨先前死狀凄慘,被人千刀萬剮,剜肉削骨,后面逐漸恢復了身體的骨架
,不過一直破破爛爛長不出皮肉,只好用野獸的肉來填補,逐漸與身體的經脈融合為一體。
如果不出所料,方才越臨應該是去捕獵野獸填補在了受傷的地方。
楚寒今等他回來。
等待的時間不長,越臨的身影從山坡背后的桃樹下踱出,步履比先前穩健,臉色也不復蒼白,眼底星亮,比著更也有精神。
楚寒今目光意味深長,越臨意識到了,問“你剛才看見了”
“看見了。”
越臨笑了笑,聲音低了下去。
“害怕嗎”
天地有氣,運行持一,興和衰不斷地交替,但天地間的靈氣總量始終保持不變。修道在此基礎上講究“采靈補靈,采元補元,采形補形”。想讓一把劍靈氣得拿東西去補,想法器變得靈氣充沛也得拿東西補。
而越臨被剜肉抽骨了,想要骨肉復生,也得拿相似的東西來換。世上不可能憑空冒出些什么。這是鐵律。
“并不是害怕。”
楚寒今若有所思想到什么“在你的候補選項中,有人食這一項,是嗎”
越臨“對。我會,但不愿意。”
楚寒今點了點頭“那就好。”
一念神魔,正在此處。
只要越臨不殺人,不干損人利己的事,便不違背楚寒今的底線。
往山下走這一路,楚寒今順便跟楚球球講起了故事。
“最開始的時候,修仙的人少,而天地間靈氣充沛,靈石靈草靈獸俯拾皆是,那時候修道最容易得大乘。”
球球牽著他的衣角,歪頭。
他能聽懂越臨和楚寒今說的一些話,但對某些東西又感到陌生。
楚寒今摸摸它的果殼“知道什么叫修道嗎”
球球腦袋歪著,聽不懂,表皮開始皺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