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最深,楚寒今在半夜總算見識到了,把墓穴內淹了一大半,草葉和沙土被浸泡得漂浮起來,他跟越臨沒地方可以去,只好到位置稍微高一層的棺材上坐著。
楚寒今望了望這漆黑的墓穴。
好凄涼。
這都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越臨倒是挺適應的,正在數墻角爬過了幾只死耗子。他渾身殺氣太重,生物看到他后都調頭就跑。
墓穴外電閃雷鳴,楚寒今輕輕捂了捂腹部,也不知道有沒有驚擾到小孩兒,反正他現在心口有些堵悶。
在遠山道的時候也不算嬌生慣養,但至少衣食無憂,沒想到淪落到了這個荒郊野嶺,坐在墳墓里聽雨聲。
越臨看了會兒地形“可以睡覺了,今晚雨勢不算特別大,不會漫過棺材。”
這誰還睡得著啊
一陣一陣的炸雷打響,時不時映亮這座森冷的墓穴。
越臨“今晚又要來個睡前故事嗎”
楚寒今“不用。”
太血腥了,根本不適合小孩子聽。
越臨來回走了一會兒,撿起一枚樹葉擦拭干凈,道;“那我給你吹首曲子。”
他動作嫻熟,這句話卻讓楚寒今腦子里炸了一下。前不久越臨才告訴他,他曾經為了哄自己睡覺學過曲子。
越臨已經開始吹了,邊打了個補丁“我躺了幾十年,很多東西都忘了,吹的不好聽你別怪我。”
說完,調子從他口中流瀉出來,比較歡快,仿佛鳥兒在叢林間唱歌,正是那曲江南調,雜花生樹。
越臨垂下,自己吹奏,一會兒見楚寒今牢牢地盯著自己,停下了樹葉“怎么了”
“”
楚寒今搖頭“沒什么”
原來越臨學這些曲子的動機,還真是哄自己睡覺,他沒有騙人。
在這座深山老林的墓穴里,只有他倆能彼此陪伴。
吹奏完畢,越臨說“睡吧,這墓穴看來不能長住了,明天得找個地勢較好的地方搭房子。”
雨一直下,夾雜著陰風陣陣。讓身體的溫度變得很低,加上墓穴內潮濕的環境,楚寒今坐回棺材里時,輕輕地打了個噴嚏。
越臨“嗯”了一聲,在他身旁坐下,問“染了風寒了”
也不是。
就是風吹著有點兒冷。
楚寒今想著干脆把墓穴中的雨水全騰挪出去,找個空地將火燒著,不過雨會一直下,又打濕柴火,那豈不是一夜都不用睡覺了。
越臨想了一會兒,在墻壁內挖出一個凹陷,再堆入柴火點燃,道“這樣應該就沒那么冷了。”
不過他剛說完,墳墓的內壁轟隆一聲,竟然就這么塌了
塌了
楚寒今“”
越臨“”
對視一眼。
可能是天意不讓烤火。
越臨笑了一聲“只能咱倆互相取暖了。”
聽到這輕浮的言辭楚寒今就知道沒好事兒,果然剛躺進棺材,越臨就挺熟練地一探手,將他摟在懷里,手掌輕輕托著他的后腦,道“可以睡了。”
微微燥熱的氣息拂過耳畔。
楚寒今“你不覺得有點過分嗎”
“還好,”越臨面不改色,“都是為了孩子,大人可以著涼,但孩子不行,你說對不對”
他聲音帶了點輕浮的笑意。
借口又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