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似是會意,一伸筷子又把那塊命途多舛的魚肉夾了回去,送入口中“你不想吃了啊那我吃。”
你
真沒有分寸感。
楚寒今的碗里都被他攪得一團亂了,即使這樣,還是捧起了碗,端正秀氣地開始吃東西。
一筷子一筷子非常緩慢,偶爾探出猩紅的舌尖,蜻蜓點水似的舔一下唇瓣,立刻又收回去藏著,不知怎么卻勾住了越臨的視線。
那舌尖和唇瓣一樣紅,看著似乎非常軟。
總讓他聯想到一些與之柔軟截然相反的東西。
想象它們纏繞時的模樣。
越臨止住了荒唐的念頭。
不管他再怎么想入非非,楚寒今在他面前從未失儀過,那天他偶然看到他沐浴也不算。總之這人行得正,坐得直,在他以前見識到的一群以清高正義為名的仙君當中,楚寒今當之無愧,冰清玉潔。
也時常讓越臨感覺,他肚子里的孩子會不會根本不存在,因為他完全不像會懷孕的人。
如果不是孕吐的表現那么真實的話。
越臨忍不住看他的臉,直到楚寒今意識到了,抬頭莫名地和他對視。
“”
越臨低頭不語。
對他的男人太好奇了。
這就是人生贏家吧。
因楚寒今做飯不太熟練,下午開始得比較早,他倆一同去打了獵,傍晚便將獵物的皮剝了,砍下需要的肉,再架上了木柴搭建的烤架。
說來說去還是烤肉比較適合楚寒今,做法簡單,控制火候再加上調料便好。
叢林間隱隱約約彌漫著黑氣,黑夜來了。
他倆現在已經非常嫻熟,對視一眼便往墓穴中走。楚寒今臉皮比較薄,每次會先睡,然后越臨再進來。
此時,楚寒今已經到棺材內躺下了,白衣干凈,側身握著,單手撐著下頜,側身的曲線到腰窩時往下凹,但到胯骨又微微飽滿起來。
越臨躺下,他身姿比楚寒今結實寬闊一些,躺下后幾乎下意識一摟他的腰,往自己懷里帶了帶“你靠近,別睡邊上。”
“”楚寒今倍感冒犯地打開他的手,平躺下來。
他束起的頭發垂落了,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據說他洗澡時會用某種花和皂角混合,因此得到這么好聞的味道。
距離太近,有時候楚寒今意識不到越臨正輕輕嗅他的頭發。
楚寒今說“明天再出去找找有沒有別的路。”他確信一定有路,不然越臨和自己當時又是怎么出來的
不過他身旁的越臨低低應了一聲,似有些倦意,又像是意識不清,聲音微微模糊,對他的提議不置可否。
楚寒今猜他困了,道“睡覺。”
說完,他閉上眼睛。
深陷入黑暗之中后,楚寒今意識到自己似乎很久沒做夢了。
可今晚他剛躺下時便有一種預感。直到身旁的很低的呼吸聲響起時。
沉沉的,沙啞的,像風刮過著火的荒漠。
他分不清是耳邊真實的聲音還是夢境中的呢喃,那個人在他耳畔低低地發出聲音,又在跟他說話
你累了就不用陪我。
我自己來。
但
他說,你得好好看著我,不許閉上眼睛。
他看到對方的手,手腕,手指,微微浮起的青筋。
自己那時候是累了,還是怎么了就渾身沒有力氣,似乎又有點兒失神,明明困了卻被這一句話支配著,垂下眼睫
楚寒今記不清楚那種感受,那不再是昏瞑的墓穴,而是一座干凈敞亮的木屋,青天白日,窗戶甚至大大地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