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何時殺人了”
“這棺材中躺著的尸體,難道不是你師兄看他根骨俊秀,想納入麾下,結果周少爺不答應,便起了歹心殺人”
“道友,凡事要講證據。口口聲聲說我殺人,那請問我何時殺人,何地殺人,為何殺人,用了什么兵器,使了什么咒術空口無憑說一句我殺了人,道友難道不知道這是含血噴人、為人不齒嗎”
早知道這人伶牙俐齒,沒想到這么能說。
越臨原地走了兩步,道“你借小蝶與周少爺親近,暗托他給周少爺下咒,是也不是”
“請問有證據嗎”
“死者脖子上的傷口和咒印,難道不是你們害的”
落陽一臉驚奇“我哪里知道這些。”
“那你道衙門口的血跡怎么解釋你們真逼人為徒,不答應便強殺人”
“你說道衙口那些血嗎誰知道呢有可能是有人看不慣我,故意編造故事陷害我,還使用咒術營造出這樣一種假象,做出一副言之鑿鑿的樣子。”落陽負著手,歪頭笑了一笑,“既然二位可以指責我殺人,那我是否可以指責二位也殺人,只不過手段高明,毀尸滅跡得巧妙,讓我找不到證據。不過我堅信二位一定不分青紅皂白殺過人,是不是我一副篤定的模樣,聲音又大,二位便真殺過人”
“你”楚寒今忍不住出聲。
越臨攔住他,搖了搖頭“不用問了,這人臉皮厚,就算證據擺在他面前也會翻臉不認,說成別人設計他、陷害他,而他清白無辜。”
楚寒今反而笑了一聲,點頭“伶牙俐齒。”
落陽拱手“先前一直仰慕月照君風采,沒想到如此不辨事理,讓在下頗感失望。”
楚寒今面無表情,對他的擠兌置之不理,反確定似的問“你真認為自己沒自恃神力殘害無辜,對周少爺的死因毫不知情,不肯隨我去榮枯道問審”
落陽“自然,我干干凈凈,清清白白。”
“好。”楚寒今聲音更冷靜了,“那我姑且認為你沒殺人,且與周少爺的死毫無關系。可你還是得跟我走一趟。”
落陽幽幽地看他“月照君這是要來強的當然了,月照君尊位高貴,想污蔑我們師兄弟,我們自然是百口莫辯,雞蛋怎么能跟石頭硬碰硬”說到可憐兮兮。
“非也。”楚寒今掌心出現一把縛鏈,微微旋轉著,“一個月前,六宗春宴,行宗主進天葬坑時險些遇難,你可知道”
“自然。”
“風柳城地處偏遠,有些細節你可能不清楚,那幾乎害行宗主喪命的琴魔,頸上的咒印與這周少爺一模一樣。”
落陽怔住了,直勾勾看著他。
楚寒今“知道為什么得跟我走一趟了你身為風柳城鎮守修士,竟然縱容邪道進入城內,殺害你守衛下的百姓卻無所作為。而這邪道更有可能從你風柳城取道,進入春宴,幾乎害死貴派宗主,而你依然毫無察覺。我問你,玩忽職守,釀成大錯,你該當何罪”
落陽被問的懵了,神色微變,下意識看了晨陽一眼。
他稍微有些慌張,確認“這是傷了行宗主的咒印”
楚寒今“對。”
落陽眼中不復方才的輕狂,變為凝重“我有失職之罪可可”
他神色混亂,不知道在想著什么,眸子轉來轉去,猛地一擊掌“我想起來了”他口齒變得清晰,越發確定,“我曾經見過這個咒印”
楚寒今神色露出悲憫“可我并沒告訴你那道咒印長什么樣子,你不是從未見過嗎”
落陽臉色頓時慘白。
可以想見他聽說這道咒印與行江信受傷有多大沖擊,素來聰明,竟然露出了這么大一個馬腳。
楚寒今本來猜他可能會甩鍋,將咒印的禍患引開,不過現在已經暴露了。
果然。
落陽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再點頭,臉色憔悴,道“對,我撒謊了。”
楚寒今靜靜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