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這般說道。
“店家,我們兩個人還年輕,又并未婚配,哪里稱得上郎君,小郎君還差不多。”
徐培風嘴里的橘子都還沒吃完,含糊不清地解釋道,他明明年紀還小,哪里稱得上郎君,用來稱呼他爹才對。
此話正中祝清和的下懷,只見他心里暗自竊喜,面上卻連連致歉,“也是我糊涂了,以為如此相貌的小郎君必然是早早就已娶妻了呢,怪我多嘴。”
徐培風還想接著說,卻被裴恒昭攔下,搶先說道:“聽說你家的書鋪里頭書全,想要買點跟農桑事務有關的看看。”
末了又無奈,要是他不攔著,徐培風指不定今日把家底都得交代在這里。
一點都看不出旁人的心思。
農桑的書,祝清和印得不多,皆因佃戶農夫少有看書行地里之事的,不過還有一些,都是跟地方相關的。
他找出幾本來遞給二人,嘴上卻套著近乎,“兩位小郎君可是太學里頭的學子瞧你們兩個穿著太學的袍子,隨意猜的。”
裴恒昭翻翻那幾本書,都是沒看過的,全都要了,便回答他說:“是太學的,店家這些書要多少銀錢。”
他不欲跟外人多說些什么,可心里那種被網住的感覺卻越發明顯起來。
“這些書不是大家寫的,況且我與兩位小郎君也投緣,給個一貫銀錢就好。”
他也確實并未多要,轉頭又說道:“兩位小郎君,是這樣的,我最近苦練丹青,想多畫畫人,不知等會兒可否讓我畫在紙上,等你們下次過來時,還可贈與你們。”
裴恒昭還未答應,徐培風就從他身后鉆出來,使勁點頭,很痛快地說:“不過是畫像而已,店家你要畫就畫。要不我站在這里,你先給我畫上一張。”
但他等到的是,裴恒昭跟店家說了一句后,拉住他的衣擺將他強行給拽了出去。
等裴恒昭兩人拿上東西走后,祝清和趕緊跑到賬臺后面拿出一張紙來,蘸墨揮毫,寥寥幾筆紙上便出現了一張臉,面如冠玉,正是裴恒昭。
這樣的紙他還有很多,畫得都是來書鋪里樣貌和學識都不錯的年輕男子。大抵都是這般說辭,要是有家室的,這張畫像他就會放到另一邊,等人再來時便還給他。
之前陳歡夜里跟他說過一嘴,讓他看看書鋪里頭有沒有好男兒,他就放到了心上,每每來個男子,總會看上一番。
若是還未婚配,他就會將這畫像先留著,回去帶給陳歡,兩人先瞧瞧再說。
為了祝陳愿的婚事,他也著實費了不少心思,得要相貌端正,行得正坐得端,得有滿腹學識,不能有隱疾。
可天底下哪有這般圓滿的人,大多都有些瑕疵。
不過今日進來的裴恒昭他一眼就覺得不錯,心里思索著,將那張紙折好放到自己身上,準備晚間的時候問問陳歡。
且不論那邊祝清和多么心潮澎湃,而這邊祝陳愿卻是一大早就推著樂山的板車到處送魚,黃鶴家送幾條,國子監送幾條,黃屠夫那里也送了一些,剩下的還給了樂山樂水。
忙活了一早上,回到食店后,她開始做昨日沒有做的鯉魚兜子。
鯉魚讓夏小葉處理后搗爛,她則拿了豬膘和羊脂各一斤,洗凈后放到盆里,再往里頭放韭菜葉、粳米飯、陳皮、用香油炒熟的蔥、面醬、姜末和肉湯,魚肉放進去攪拌均勻。
面則用豆粉加水和成面團,這個夏小葉近來在國子監沒少下功夫,揉出來的面越發筋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