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婆子心下思忖,領著幾人到院子里頭的茶亭,就有丫頭端了幾盤的茶水進來。
“我現在是真喝不下了,這岐山哪里都好,就是這路不成,顛得我渾身都疼。我想去歇會兒。”
褚小滿是真坐不住,她靠在茅霜降身上,嘀嘀咕咕說道。
“那小娘子們先去歇歇,備了房間的。”
毛婆子見狀立馬說道,帶著幾人到了各自的房里,祝陳愿的在二樓靠邊的這一間,她昨晚本來就沒睡好,又顛簸了這么久,一沾床就睡過去了。
不過也睡得并不安穩,總能聽見男子說話的聲音,大抵是在談論什么事情,她以為自己睡糊涂了,便蒙到被里,聲音才小了點。
就在這時輕時重的聲音里,她迷迷糊糊睡過去,醒來時外頭天色正亮,她怕自己睡過頭了,睡眼朦朧地從房里出去,到外頭的回廊上吹吹風。
冷風吹得腦袋漸漸清醒起來,可她還是有些犯困,半閉著眼睛看下面的花草醒神,寂靜中,她聽見有腳步聲從旁邊傳來,抬頭看過去,是個男子。
她垂頭,整個人忽然驚醒,揉揉眼睛再望過去,居然是裴恒昭。
匆匆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腦子里滿是居然這樣都能碰上。
要是毛婆子知曉本來旁邊無人居住的觀星樓,又住了幾個男子進去,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安排幾個小娘子歇在那里的。
不過祝陳愿這些時日早就看開了,左右那天是自己昏了頭,總不能老是耿耿于懷。
她沒看那邊一眼,轉頭回了自己的房間里。
兩個人隔得有些遠,連眼神對視都沒有,更別提旁的,可裴恒昭站在觀星臺上,眺望遠方青綠的山巒,心里忽然生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很微妙的感覺,他看飛鳥從山峰前過去,草木晃動,為何無風也起波瀾。
自那天過后,他極為厭惡自己的行徑,心性不穩,從相國寺的藏書閣帶了很多的經書回去,日日抄寫,時時默念,心越發沉靜。
至少再未有過波動。
今日心未動,可瞟到她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裴恒昭卻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何又不高興起來。
他低著頭,聽到女子喧鬧的聲音,下意識望過去,幾人里面一眼就能看到安靜淺笑的祝陳愿。
垂眸深思,他大概還是佛經抄得不夠多,道悟得還不夠深。
只是心里頭冒出來的另一種想法,卻埋下了種子,迅速長出一點小芽。
作者有話說
昨天去打了九價,回來的時候胳膊疼,頭也疼,所以請假了,今天上班也更不了多少,明天多寫點,把該寫的都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