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邊進門前的小道邊上,原先全是凋零的樹木和光禿禿的土壤,他也給安了花架,移栽了盛開的花草樹木,給沉悶的院子里添了幾絲鮮活的氣息。
安安一進門,立馬瞪大眼睛,她都不敢走過去,摩挲著自己開裂的手,有些扭捏地說道:“伯伯,你家好漂亮,花花好好看。”
但她的目光一直都盯著院子里嶄新的秋千上,眼神里充滿了渴望。
曲融拿右手牽著她,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帶她走到那個秋千旁,“你玩吧。”
安安不可置信地看他,問了好幾遍,才小心翼翼坐上去,輕輕搖晃,她感覺自己好高興,以前討飯時路過別人家,看到有小孩在那里玩,她就很羨慕,現在自己也可以坐到上面了。
她閉起眼睛,不想讓眼淚流下來,只是揚起嘴角。
不過晃了幾下,她就要讓阿芒過來玩一圈,兩人連玩都不敢晃得太高,開心都不敢說出口。
匆匆玩了一次后,他們就不再玩了,阿芒甚至還擼起袖子,抬頭問曲融,“伯伯,現在要做什么,我要不砍點柴。”
曲融搖頭,“你歇會兒,等會兒晌午吃完飯后再說。”
“我們也可以吃飯”
安安很惶恐,她不敢相信自己也能上桌吃飯,但是曲融卻告訴她,真的可以,沒有聽錯。
兩個孩子緊緊牽著對方的手,好像面對這個對于他們兩個來說是天大的好事時,都沒有辦法冷靜。
阿芒只能一再地道謝。
而院子里頭的祝陳愿正在忙活午食,受曲融的囑托,也是讓兩個孩子第一次到家里來,能感受到被認真對待。
米夫人給她打下手,祝陳愿已經炒了好幾個小菜,到一旁看看炭火上烘烤的鵝炙,這是將切成片的鵝肉串起來烤熟,鵝肉上涂抹的香料在炭火的熏烤下,味道一點點散發出來,里頭析出的鵝油滴在下頭,發出輕微的聲響。
祝陳愿給它翻個面,開始做最后一道菜,雞絲簽。
汴京人愛吃簽,不管是羊頭簽、鵝鴨簽、羊舌簽又或是蟹簽、抹肉筍簽等,從山到海,從葷到素都可以做成簽。
而簽其實就是用一張皮裹住里面的餡料,煮或蒸透了,再進行油炸。
雞絲簽也是這般,雞肉煮熟撕成絲,放料拌好,處理好充當外皮的網油,將雞絲和熟筍絲放到網油上卷好用蛋液封口,蒸熟蘸面糊炸到金黃即可。
“米嬸,你嘗嘗味道怎么樣。”
祝陳愿夾起一個剛出鍋的放到盤子里,給米夫人嘗嘗,看她眼睛一直盯著雞絲簽。
米夫人不好意思接過,她也是饞了,跟小孩貪嘴一般,不過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雞絲簽炸完后顏色屬實好看,金黃色且沒有焦黑,只用筷子夾起一頭,能聽見響聲,聽到聲音就能知道這表皮有多酥脆。
外皮裹了面糊,在油里炸制后稍稍有些油膩,里頭的豬網油有股很濃的葷油香氣,配上雞絲和筍絲滲出來的汁水,又沖淡了膩味,油膩和清爽搭配得剛好。
米夫人連連點頭,好吃的她根本沒空說話,祝陳愿看得好笑,自己則去將烤好的鵝炙取下來,裝在盤子里,忍不住嘗了一片。
烤好的鵝肉表皮通紅且微微卷曲,香料的味道徹底滲入到皮肉里,撕開烤制焦透的表皮,嚼上幾口,香脆十足,底下的鵝肉烤得肉嫩又汁水豐盈,吃完唇齒留香。
等到人都差不多來齊后,祝陳愿和米夫人才將飯菜都給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