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那么多天里,她已經知道了裴恒昭七歲就能吟詩作賦,射箭馬球樣樣精通,自幼習武,且潔身自好,不沾女色,最喜歡的就是看書和作畫。
聽到后頭,她覺得裴枝月知道得真的太多了,屬實是童言無忌。
等船在夜半時分終于停在汴京的港口時,她慶幸自己終于能夠睡個好覺了,不用再聽見裴枝月如何吹噓她哥。
等第二天醒來時,廳堂里陳歡給裴枝月梳頭發,祝清和則理好衣裝,看見她就說道:“我先去書鋪,到申時他們放課后,再去太學里看看,能不能請含章過來一趟。到時候,歲歲,你燒點菜,總得留他在這里吃頓飯。”
祝陳愿頭腦發懵,默默點頭。
根本不知道該做什么菜。
坐在那里想了一會兒,才想到做逡巡燒肉和假黿魚羹和乳餅。
陳歡放下梳子,好好打量了自己女兒一眼,那么多天不見,她心里是實在放心不下。
看她臉上有些疲憊,就知道這路上指定累得不成樣子,說道:“歲歲,你再去睡會兒,做飯這事不急。”
等到祝陳愿點頭,她才摸摸裴枝月的小臉蛋,出門去了。
裴枝月精神頭可足了,一點也不犯困,拿著那柄小木劍有模有樣地耍了起來。
而櫻桃則混進了雪蹄和橘團中間,倒是一點也不怕生。
祝陳愿看她這么有活力,半點也不想家,索性帶著她出去買菜,等回來后,裴枝月還是亦步亦趨地跟在她后面,活像多了根小尾巴一般。
進了廚房,裴枝月東張西望,好奇這好奇那,祝陳愿時不時應聲,她拿出買好的豬腿。
做逡巡燒肉她用的是豬的整腿,拿調料腌兩個時辰,浸泡入味后,再起鍋,等鍋發紅時,往里頭倒入香油抹勻,放入豬腿。將鐵鍋從爐子上拿出,放到柴棒上頭,拿盆蓋住,四周用油紙包的密不透風,小火慢慢烘烤一個時辰。
假黿魚羹并不是用魚做的,而是拿雌雞腿,煮到發軟而不爛,去掉外頭的雞皮,撕成絲狀,煮半個黑羊頭,煮熟后切成絲,拿乳餅和山藥一起蒸熟,搗碎后揉成丸子,梔子水泡一會兒,丸子得過放入燒沸的水里煮熟,撈出放在有木耳粉絲皮的盤底,用雞絲和羊絲做成鱉肉的形狀,淋上湯汁放一點姜絲青菜頭。
兩道菜都是慢功夫的,等到煮好差不多也得到吃晚食的時間。
不過她可以先嘗嘗味道,逡巡燒肉邊上她特意放了一小塊肉,切成兩半分一點給裴枝月,自己嘗了一口,不放水的烘烤法,肉烤成了金黃色,尤其是挨著鍋的一面,焦而不黑,有股濃重燜烤的香氣。
裴枝月吃得滿嘴流油,瞇著眼睛,“姐姐,你怎么這么會做飯,好好吃。”
祝陳愿接受了她的夸獎,接下來嘗了一點假黿魚羹,雞絲淋上汁液后,入口滋味鮮美,雞絲和喜歡羊絲口感不柴,她還是吃丸子,乳餅和山藥放在一起,軟糯香甜,一口下去,能拉出長長的絲來。
深得裴枝月的喜歡,她更想祝陳愿做她的嫂子了,大眼睛轉動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妙計。
她們吃得正歡時,另一邊,祝清和等到太學放課,他才走到裴恒昭的課舍邊上,之前不是白來太學里混的,他都混熟了。
等到裴恒昭出來,他連忙招手喊道:“含章,含章”
裴恒昭和徐培風一起順著聲音望過去,他面上沉穩,雖然心里不知道祝清和為什么叫他,卻還是走上去,先見禮再發問,“不知祝公有何事”
“不用那么拘禮,這是你林潯舅舅寫給你的信,看完你就知道了。”
祝清和知道自己費口舌,眼前的少年郎多半也會存疑,干脆將林潯寫的信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