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昭臉上一下子就泛起了潮紅,眼神都不敢與她直視,趕緊放開手,那輕盈的袖擺慢慢從他的手中脫落,帶起陣陣漣漪。
他的手中好像握了一塊鐵一般,通紅發燙,只覺得燙得人身體不能動彈,嘴不能言。裴恒昭的拳頭握得很緊,可他一放手,祝陳愿轉頭又瞪了他一眼,腳步帶風地往前走去。
一瞧就是生氣的模樣,明明說是要討好的,結果他初次干這種事情,極為生疏,沒討得佳人歡心,反倒是又做了錯事。
裴恒昭心里慌張,腳上卻急急忙忙追上去,索性他個高,腿也長,邁了幾步就追上了祝陳愿,慌亂之中,他想起陳懷之前說過的話,當即立馬攔在她的前面,連忙作揖賠禮道歉,“今日是我孟浪了,我,我真不是有意無禮的,只是,只是”
這后頭的話是怎么都說不出來了,總不能說是自己看見她連門都不肯進去,一時情急才拽著她的手。
又怕給她留下一個登徒子的印象,本來文采斐然,口若懸河的裴恒昭是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很笨拙地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盯著地上。
祝陳愿倒也真沒有那么生氣,瞧他那副模樣,跟雪蹄犯了錯時一般,也是這樣沉默不語,卻會拿眼神偷偷看她臉上的表情。
一把裴恒昭當成雪蹄,她就覺得莫名好笑,那股子氣也頓時沒了,清清嗓子問他:“今日約我到這里有什么事如果說只觀一面的話,現在不是已經見過了。”
“我,我今日是想請你來嘗青梅煮酒的。”
裴恒昭還是很懊惱,怎么看的時候覺得上手容易,一到自己這里時就狀況百出。
從來沒有討好過一個人的他,頓時覺得這種事情比讓他一口氣寫十篇策論還要難。
“在哪”
裴恒昭猛地抬起來頭看她,指著前面的側門說道:“在里面的茶亭里,我帶著你過去。”
他率先走在前面,步伐很慢,走一步一回頭,看得祝陳愿覺得他真的和雪蹄好像,出門到了不認識的地方,也會這樣走一步就回頭看她一下,生怕她走了。
看著看著,她就好似看見裴恒昭頭上冒出了兩只雪白又毛茸茸的耳朵,一直在左右搖晃,忍不住笑出了聲。
惹來他疑惑的目光,她趕緊收住笑。
院子里很安靜,沒有人,大概是裴恒昭做的安排,等到掩上門,走到邊上的茶亭,那里的石桌上擺了一個食盒。
祝陳愿看得心里好笑,本來以為他信上那兩句話是說說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邀她來這里吃東西的。
倒是,挺別具一格。
裴恒昭吸取了教訓,趕緊上前幾步打開了食盒,從里面取出來一壺酒,并一套杯子,放在桌上。
骨節分明的手握著杯子的時候,泛著淡淡的青光,加上他極為專注的側臉,眉峰柔和,嘴角帶笑時,倒讓祝陳愿忍不住心跳了一下。
又聽見他清朗的聲音說道:“我聽聞每年這時候,青梅煮酒剛上來,時人便會呼朋喚友共飲美酒,還會吟上一句詩,此時情緒此時天,無事小神仙。我想,大概是很好的事情,便,便想邀你一同過來。”
裴恒昭是不喝酒的,不過聽得徐培風說過好幾次,年年剛上的青梅煮酒就遭眾人瘋搶,小娘子也很愛喝,才動了心思。
沒想到祝陳愿根本就不按常理來。
確實相較一般的女子,她屬實讓人摸不透,只見她指著那酒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你也不想想,哪有人在早上過來喝酒的”
一句話說得裴恒昭和她面面相覷。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