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雖為人倨傲清高,但皇帝還未立后,她就是天下女子中身份最尊貴的人。
無論是抱著阿諛奉承的心思,還是別的想法,大家都愿意給長公主面子,因此人來得很齊。
明明是冬日,宴會上卻是一片花團錦簇。
姹紫嫣紅的花朵嬌艷欲滴,在冬日里綻放出綽約的風姿,花香彌漫于空中,悄無聲息地附在每個人的外裳上。
周樂音來的路上差點撞了人,耽擱了一會,等到賞花宴時,賞花宴早已開始了,所幸她來的還不算太晚,只是宴會中的人早就找到了各自的小團體。
周樂音也不嫌一個人無聊,隨手捏了塊擺放在桌上的糖,三兩下撕掉包裝塞入嘴中,甜滋滋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口腔,隨意挑了個方向走去。
誰知還沒走一半就聽見有人在暗諷她。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來”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可能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聽說前幾天被嚇得夠嗆呢。”
“畢竟她平日囂張跋扈無拘無束慣了,得罪了人也正常。”
周樂音老遠就聽見這兩人在討論,雖沒有指名道姓,但言語里就差直接報她的名字了。悄聲站在兩人身側,半點也沒偷聽的自覺,反倒開口問道“所以首輔為什么要那樣做”
“誰知道呢,或許是”女子回頭一看,背地里嚼舌根還被當事人發現,登時嚇得夠嗆,在嘴邊的話慌亂地吞了回去,惶恐地望著周樂音,“你你怎么來了”她下意識發問,語氣顫顫。
“膽小鬼,繼續剛才的話題。”周樂音揚揚下巴示意。
“我怎會知道。”女子這會兒反應過來了,意識到自己丟了面子,一甩衣袖,怒氣沖沖地便要離開。
周樂音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漫不經心極其隨意地問,“去哪呢”
細白嬌嫩的手指看上去沒什么力度,可實際上蘊藏驚人的力量,五指用力到指尖發白。
被扣住的人肩膀感受到難忍的疼痛,掙扎著要躲開。
周樂音一直輕輕笑著,伸手一拉,搭在肩上的五指慢慢劃過滑嫩的臉頰,聲音如溫聲細雨般柔和,“說話要過腦子,聽到了嗎”
指尖劃過臉頰,帶來點點疼痛與癢意,讓人只覺毛骨悚然。
周樂音欺負人的時候從不看對方身份,便是捅了天大的簍子也有人幫她扛著,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惹人羨慕又嫉妒。
更何況,她一般不罵人,用的是從國公夫人那學來的溫聲細語唬人法。就是有人要找麻煩,她也是“有理有據”能夠證明自己沒有欺負人的。
把人嚇走后,周樂音摸了摸鼻子,“真不禁嚇。”
槐米贊同地點頭,半點也不覺得周樂音惡趣味十足,反倒覺得背后說周樂音壞話的都是壞東西,是自作自受。
周樂音到底心里想著事情,玩起來也沒那么盡興,興致索然的。
別人見她一臉生人勿擾的神情,又聯想起定國公府與首輔府的恩怨,都識相的離得遠遠的,沒上前討不痛快。
轉了一圈,周樂音正準備回去,偶爾間聽見竹林后有男子高談闊論的聲音。
長公主設計得巧妙,以一塊不大不小的竹林作為天然的屏障,看上去是男女不同席,可實際走過竹林,便能互相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