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陰暗的夜晚,月亮就躲在云層后,似乎羞于見床上的那一幕。
屋外狂風暴雨肆虐,大風似乎穿透了木格花窗上的明瓦,直往屋內席卷而來。
風狠狠一吹,燭光有一瞬的微弱,下一刻卻又分外張揚地燃起,愈發愈烈,張牙舞爪在與風宣戰。
房間內光線朦朧,平白添了幾分曖昧。
青白色如玉蔥條般的絲絳與薄薄的紗幔攪在一起,風一吹便飛舞起來,床上糾纏在一起的身影若隱若現。
帷幔被風掀開,露出床上男人勁瘦的腰身,腰緊緊地弓著,像一把蓄勢待發的箭,背脊上映著一個又一個的紅指印。
他的眉眼處暈染著情欲的薄紅,肌膚蒙上一層薄汗,汗液打濕鬢發,滑過喉結,順著寬闊的臂膀,落在身下女子精致的鎖骨上。
粉嫩的腳趾忍不住蜷縮起來,白皙修長的雙手摟著男子緊實的腰腹,紅唇嬌艷欲滴,貼在男子的脖頸處,媚聲低喚“阿止”。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最脆弱的脖頸處,床上男人再也繃不住,大掌圈住女人的腰肢,動作愈發猛烈。
狂風拍打窗扇的動靜實在是太大,響亮的撞擊聲敲擊著人們的心口,振聾發聵。
大雨滂沱,竟好似透過了木格花窗,被褥上沾上了一大片從窗外飄來的水漬。
床榻上的那一朵嬌花,花蕊散發著幽香,被雨水肆意澆灌。
待塵埃落定,風雨消停,嬌花早已無力掙扎,這才讓人看清床榻上的模樣,凌亂不堪,活像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混戰。
可女子雙眸含水,兩頰酡紅,青絲因為剛才的動作凌亂地鋪在枕上,兩人青絲糾纏在一起,顯得親密無間。
只有無力的雙手以及癱軟的身軀才能體現出剛才混戰的激烈。
“音音音音”低沉嘶啞的喚聲從她耳畔響起,白嫩的耳垂感受到溫熱的氣息。
下一刻濕軟的觸覺讓本就綿軟的身軀更是酥軟成泥,渾身上下都充盈著淡淡的粉色,她輕輕地哼著。
輕輕舔舐著小巧精致的耳垂,那比他吃過最甜的糖還要甜上幾分,但一點也不會膩味,越是嘗過之后才越覺得清甜迷人。
顧止不是沒有見過別人顛鸞倒鳳的場面,但那些畫面只會讓他下意識反胃。
可當對象換成她,顧止只會羞于見到這樣的畫面,他雙頰緋紅,唇瓣上那顆痣被咬得越發嬌滴欲艷,少了幾分凌厲。
顧止伸手,想要觸碰那白皙柔軟的臉頰,近在咫尺的距離,卻在顧止夢醒那刻消失殆盡,就連片刻的溫存也不曾有。
是夢。
顧止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淫靡又帶著歡愉,讓他羞于啟齒的同時又難能忘懷。
他從未想過要與周樂音做這樣的事情,在他眼中這是一種冒犯與貪欲。他不該有這樣的情緒。
夜還深,顧止沒有把侍人叫醒,自己將被褥換了下去。
躺在干凈潔白的新床褥上,他想起昨日周樂音的舉動。
是白日發生的事情勾起了他隱藏在內心不可見人的欲,或是這個夢像以前一樣,是在預示著未來
這一切都讓他情迷意亂,分不清夢與現實。
顧止想不清楚。
這個夢深深地刻在他的腦中,即使是時間的洗滌也無法沖刷干凈。
“大人,周小姐來了。”胡生不敢大聲打斷顧止的思緒,只敢在顧止的耳畔發出一陣陣如蚊吶般吵鬧的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