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蘭一怔,不自覺抬眼看過去。
入眼是一道靠在紫檀木圈椅里,雪后青松般的身形。
從前便聽人說,祝家二爺極俊。
傳言不假。
男人玉冠青袍,挺拔如樹,靠坐在正中桌案旁的紫檀木圈椅里,如玉的手極修長,骨節清晰分明。模樣儒雅,卻絲毫不顯弱,相反的比祝延更為內斂沉著,更有力量感。
徐氏和祝延進來之前,他原松散垂著眼皮,手中把玩著青瓷杯盞,正在聽祝老太太講話,此時見徐氏和祝延落座,便抬眼朝他們看去,唇邊始終噙著客氣的微笑。
柔蘭微怔。
他就是祝府二公子,人稱祝家二爺的祝辭。
祝延坐在底下右側的交椅上,聞言,臉色有些難看,“二哥這話什么意思”
聽了這話,祝辭笑了笑,“怎么,三弟聽不懂嗎”
祝延哪里聽不懂這話,只是他沒想到祝辭如今這般不給面子,在祖母面前也揭他的短,臉色逐漸難看,勉強擠出一句,“是啊,確實不容易我近日沒怎么出院子,二哥見不到,也是自然。”
祝辭唇邊笑意不變,將手中把玩的瓷杯擱到桌上,發出輕輕的磕碰聲。
祝老太太忽然記起什么,看向徐氏,“南燕啊,你一直想讓三哥兒同二爺學習掌家,可有此事啊”
徐氏笑道“是啊,如今二爺管著這府里許多事情,還要應付外面商行,老爺又是個不得力的,只有二爺一人勞心勞力實在辛苦,我便想著讓延兒學一些掌家的事務,多少能幫襯著點二爺。”
“就是不知道二爺覺得怎么樣呢”徐氏說到這里,意有所指地看向祝老太太旁邊的祝辭。
祝辭微笑點頭,“自是好的。”
徐氏心中一喜,暗道在老太太面前,這祝辭也不好不讓延兒學著掌家,而且看老太太的意思,確實是有心讓延兒慢慢接手祝家的事情了。
“不過,既如此,為了讓三弟認真學習掌家,三弟手下的那幾間鋪子就先由我幫三弟管著,屆時三弟學成,二哥自原封不動還你。”祝辭輕笑。
祝老太太聽了這話,也思索著點了點頭,看向祝延,“也是,三哥兒,這段時間你就收收心學著,名下那些鋪子讓二爺管,你就別同你外面那些江湖朋友往來了。”
徐氏壓根沒料到祝辭一句話,事情便好似轉了方向,不禁有些愣怔。
而祝延的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不能再難看了。
他如今能如此揮霍無度,就是因為他手里攥著幾家父親給他的鋪子,無需如何經營,每月便有大把銀錢入賬,可現在祝辭一句話就將這些鋪子收走,他日后若要用錢,去哪里取
“二哥這是存心斷了我的銀錢嗎”祝延壓著怒氣質問。
祝辭掀起眼皮,唇邊笑意薄而淡“若非如此,三弟怎能收心學習管家先不說你母親盼著你接手祝家的事務,就說今日早上發生的事情,若不收了二弟的鋪子,恐怕日后還會發生更多次。”
“三弟,你說,是也不是”
祝辭盯著祝延,如玉修長的手慢悠悠把玩著青瓷杯盞。
祝延臉色陡然一變。
他本以為那事情已經叫趙錫暗中處理了,根本沒有人知道,可為何祝辭會得到消息難道他在祝府各處皆有眼線
一旁的祝老太太明顯聽不懂祝辭在說什么,疑惑地看向祝辭,“今日早上今日早上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