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嬤嬤不免疑惑,她不是林氏陪嫁的下人,并不知林氏從前的過往,只知道林氏是東溪人。
東溪是永州附近八郡之一,雖不及永州富庶,卻也是富饒之地。
“可是夫人的好友”嬤嬤問了聲,見林氏輕咳起來,忙倒茶端上。
林氏卻仿佛觸及了什么可怕的過往,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在,諱莫如深,沉聲道,“不不,之后這件事情,不許再提了。”
常邑,聽杏酒樓。
雅間內。
“知府大人,二爺還沒到,先喝些酒罷,這是常邑最出名的春花酒,回味極甘。”旁邊的奴才笑著上前。
著圓領長袍,腰腹碩大壯闊的男子沉著臉,不耐地揮了揮手,“拿下去。”
“倒是好大的威風,我堂堂東溪知府,到了常邑,還是第一次等人呢。”朱文葦冷笑。
奴才滿臉堆笑,“興許路上耽擱了呢。”
“耽擱他祝家藏了涉謀逆的遺犯,還敢耽誤我的時間一會兒那祝辭來了,我定要給他個下馬”
話才說到一半,雅間的門突然被推開,樣貌清秀的小廝自門外走進,旋即,玉冠青袍的男人緩步邁入。腰間束白玉腰帶,下墜月白流蘇,端如明月松竹,溫雅風流。
祝辭不慌不忙走過去,看向朱文葦,微微笑了笑,道,“知府大人要給祝某什么”
到了桌邊,男人這才行云流水般微微躬身,抬手行了個極簡單的寒暄禮,稍縱即逝。
朱文葦的話斷在喉嚨里,臉色有些尷尬,只伸手道,“二、二爺來了啊坐,快坐。”
祝辭輕揚了眉,也不推辭,在桌邊坐下。
朱文葦不動聲色地往門外看了一眼,見祝辭身邊竟只帶了一個隨身小廝,沒有旁的人,無聲松了口氣。這人與生俱來的威壓感總讓他覺得外面會守著一堆身強體壯的侍衛。還好,還好沒有。可只帶一個人,也太低估他這知府的能耐。
客人到了,守在外間的奴才吩咐小二上酒上菜,朱文葦不動聲色,沖祝辭笑笑,“二爺舟車勞頓,可是辛苦”
祝辭神色淡淡,一句話截了寒暄,“知府大人,想問什么”
心思被戳破,朱文葦咳了聲,肅容道,“也好,那我就不多說了。二爺久居永州,永州底下八郡發生的事情,想必都是知道的。”
“去歲東溪那一起事件,關系到慶王,東溪顧氏因此舉家被抄,這件事情,二爺知道吧但我聽底下人后來回稟的消息,那顧家還有一個女子流落民間,沒能逮捕回來受罰。”
祝辭微笑不變,只看著他。
男人分明是笑著的,可朱文葦就是被看出了一頭冷汗,他訕訕笑著,抱怨今日穿得太厚,尷尬地松了松領口,“有些熱,咳是這樣,我屬下的人查到,那女子被發賣成婢后,進了你們祝家。“
說到這里,朱文葦試探地看過去,繼續道
“雖然我也知道,祝家在永州一帶舉足輕重,人脈廣大,但這件事情若傳出去,也定會對祝家的名聲造成不好的影響,我尋思著,二爺若能將那遺犯女子搜出,送交到我這里,我自會妥善處理,這樣對二爺您好,我們也辦事方便,您說是不是”
男人似是依舊沒有想說話的意思,朱文葦立即了然,肥肉層疊的臉上露出笑意,抬手對擊兩下。
這聲音一出,便有數名衣料輕薄、身材曼妙的妖嬈女子自里間魚貫而出,霎時間,脂粉香氣在雅間彌漫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