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公那一臉“我要吃飯”的表情,楊靖靈機一動,打開了自己的雙肩包,在里面找了一下,就把當初從倫敦阿爾菲市場黃本初那里買來的余甸款端硯和內畫鼻煙壺以及那個老黃贈送的那個筆洗一塊拿了出來,放在了外公的面前。
這三樣東西在過安檢的時候也是有驚無險的,希思羅機場的安檢人員看到了這三樣東西,只可惜他們并不懂華夏的古玩,被楊靖以“價值幾十鎊的藝術品”給糊弄了過去。
果然,當和三個老物件出現在外公的眼前時,外公原本渾渾噩噩的眼神忽然亮了起來。
外公伸手拿起了那件內畫壺,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看,這才抬頭驚喜的說道:“這個壺不錯啊,看做工和包漿,應該是清末的老物件了,不過不是出自大師之手,但能夠保存的這么好,也算是難得了。”
聽到老爺子這么說,楊靖和老舅驚喜的對視了一眼,老舅急切的問道:“爸,這些東西您還都認得出來?”
外公非常不屑的瞥了兒子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老子怎么就認不出來?你當老子傻了啊?”那神態、那語氣,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腦組織受過創傷的病人。
老頭說著,放下了那個內畫壺,又拿起了那塊余甸款的端硯,摩挲了一陣子這才滿意的點頭說道:“這是塊好硯啊!余甸的銘文,麻子坑的料子,這塊硯臺最起碼也得值個七八萬!多放一段日子,這塊硯臺還能升值,比那個鼻煙壺有潛力啊!”
楊靖一聽這個樂了,真的是樂了。這三件東西都是他的,他當然知道這三件東西的價值了。雖說這款余甸款端硯當初在買的時候不如那個內畫壺值錢,可誰都清楚,以目前國內雜項古玩的升值勢頭,用不了五年,這塊端硯的價值絕對會遠超內畫壺的。
剛才老爺子說這塊端硯能值七八萬,那肯定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時候老爺子還沒得病,這塊硯臺的價值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老爺子得病的這七年間,他當然不知道國內古玩的價格趨勢了,但他能夠準確的說出七八年前的價格,這恰恰證明老爺子對于得病之前的記憶還是有的。
用外婆的話來講,外公這一輩子最愛的三件事,打貓兒、釣魚、玩古董。
打貓兒就不說了,只要天氣允許,外公每周周末都要出去的。外公之前的身體之所以這么好,與每周一次的打貓兒有著極大的關系,畢竟每出去一次,光是騎自行車來回就要將近七十公里,有的時候能夠達到一百公里的長度。再加上外公到了地頭之后打貓兒,這一天下來的活動量可是相當大的。
而釣魚則是外公在退休之后學會的,平時只要不出去打貓兒,不去古玩市場,外公一天能有五個小時都是在東邊的京杭大運河岸邊度過的,無論刮風下雨,端的是風雨無阻。
至于玩古董,那就更不用說了。外公的祖籍是首都燕京的,而且據說外公祖上的條件還是不錯的。因此解放前出生的外公,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家里的大人去西皇城根下、朝陽門外、德勝門外的北小市、宣武門的西小市、崇文門外的東小市逛,四九城中的八大鬼市外公都逛了不知道多少遍......
后來當兵、轉業參加工作后沉寂了好一段時間,一直到八十年代早期天衢市再次出現了一個自發形成的鬼市之后,外公又重操舊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