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靖說這話的聲音很大,整個大廳中都嗡嗡作響。
幾位老爺子都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臉上都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唯獨肖老,扭頭瞪著楊靖說道:“你小子還不趕緊把老子放開?這可是清明上河圖啊!你讓老子怎么鎮靜?”
好嘛,這老爺子看樣子是真急了。也難怪,從字畫上浸淫了一輩子的大師,現在忽然看到了瘦金體的“清明上河圖”題跋,還有下面的雙龍小印,他當然冷靜不了了。
劉老和蔡易走了過來,兩個人抱住了肖老,這才讓肖老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待到幾位老爺子的情緒都平靜了下來之后,郭老這才舔了舔嘴唇問道:“老伙計們,你們說這個題跋和這個雙龍小印是不是真的?我的天,要是真的,咱們都可以名垂千史了啊!”
肖老沒好氣的把郭老扒拉到了一邊,一邊戴上白手套和老花鏡,拿起了放大鏡,一邊說道:“要是名垂千史也不是你,是小靖好吧?不管從哪方面來講,這幅畫都是小靖淘來的。”
說著,肖老就舉著放大鏡湊了上去,其他幾位老爺子也全都圍了上去,搞得劉明翰不得不出聲提醒道:“幾位叔叔,還請給我留個空隙,我得拍下來啊。”
幾位老爺子根本就不理會劉明翰的話,還是楊靖無奈之下從旁邊拉了一把椅子過來,接過了劉明翰手里的攝像機,自己拿著攝像機站在了椅子上面,居高臨下的拍攝肖老鑒定那個五字題跋和雙龍小印的過程。
屋子里靜悄悄的,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敢出聲打擾肖老。
眼前畢竟擺著一卷極有可能是《清明上河圖》真跡的畫,這個時候,即便是大牌如劉老他們,也如同一個緊張的等待成績的孩子一樣。
雖說現在還沒有看到這幅畫的全貌,可這幅畫畢竟是從趙令穰親筆所畫的《江寧大江圖》的畫軸中取出來的,而且剛才郭老在取畫軸的時候,已經非常肯定的說過那幅《江寧大江圖》自從裝裱好了之后就再也沒有進行過二次或者三次裝裱,完全就是原裝貨。也就是說,光是這時間方面就足以證明這卷絹本是北宋年間就藏進畫軸的。
再加上這瘦金體的“清明上河圖”五字題跋以及下面那方雙龍小印的鈐印,這足以證明這卷剛剛發現的絹本,有著九成以上的可能性是《清明上河圖》的真跡。
雖說現在故宮博物院中珍藏的那卷殘缺的絹本《清明上河圖》是現在公認的張擇端的真跡,可實際上這些老專家誰都明白,即便是那卷殘缺的絹本,誰也不能百分之百證明就是張擇端的真跡。
畢竟從北宋到現代這九百來年的歷史中,《清明上河圖》的各種版本可是多達三四十種,雖說有些版本已經確認是誰仿的了,可更多的版本還沒有確定是誰仿的。既然如此,誰又能百分之百的肯定故宮博物院中收藏的那卷殘本就是張擇端的真跡呢?
而故宮博物院中珍藏的那卷殘本也是殘缺不全的,根據很多史書推斷,《清明上河圖》的真跡前面應還有一段繪遠郊山水,并有宋徽宗瘦金體字簽題和他收藏用的雙龍小印印記,而故宮博物院收藏的那卷殘本上,這些都已不見。
而且許多專家根據各種史書和資料來推斷,《清明上河圖》的真跡后面應該還有一部分,因為畫不應該在剛進入開封城便戛然而止,而應畫到金明池為止。很多專家都認為,既然這幅畫取名為《清明上河圖》,其含義就是清明節去河邊,而故宮博物院收藏的那副殘本,圖尾柳樹邊正是主仆一行人出行,完全可以看做是遐想的主人公,那么《清明上河圖》名字的含義就完全可以詮釋了。
但不管怎么說,故宮博物院收藏的那卷殘本很不完整,史料上也有“后佚五尺”的說法,而且最重要的宋徽宗趙佶的五字題跋以及雙龍小印不見了,這就更無法證明那卷殘本是張擇端的真跡了。
只是這件事雖然很多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沒有人敢提出來罷了......
而眼圈忽然出現了這么一個絹本,而且還是從北宋著名畫家趙令穰的畫作的畫軸中取出來的,雖然僅僅只是打開了一小部分,可開頭部分的那五字題跋以及雙龍小印,無一都不在證明著這卷絹本的真實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