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庭勾了下唇,很淺,稍縱即逝,轉而道,“拿筆勾上你能做的類目。”
“你還沒答應我。”
“看你表現。”
徐媚撇撇嘴,嘀咕道“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她剛開始識字那會兒,為了給爹爹祝賀新年,然后從爹爹那兒得到獎賞,她求過他教她背誦一篇拗口的新年賀詞,當時他也跟她說了一句“看你表現”。
當時小小的她唯一能想到的實際的做法就是晚上跑到他被窩里,跟他同睡冬天冷,暖被窩就是最好的表現了。
這只有不懂事的小孩做得出來。
如今,她斷不會這么做,而且昨天她還說了“不惹他”的話了
徐媚默默勾好了力所能及的五種類目。
沈佑庭掃了一眼,在另一張紙上謄抄了她寫的,末尾加上一句“買應天府各家店八成貨”,吩咐車夫道“你把這給趙方林,讓他今天內辦好。”
車夫領命離開。
徐媚想問他的用意,但礙于周圍人多耳雜,只能憋著。
很快到了報價時間。
徐媚和沈佑庭一起進門,走到正廳卻被守門宦官攔下稱只能男人進去,只放了沈佑庭一個人進去。
等待了進半個時辰,正廳的門才打開,出來的生意人喜憂參半,成頭接耳。
徐媚看到沈佑庭出來,趕緊迎上去。
她一個美艷的女子,在近百男人中穿行,顯得異類,引得不少人側目。
沈佑庭跨步而來,一把將她拉進自己身邊,半護著從側面走出人群。
“里面是什么情況”徐媚問道。
沈佑庭淡淡道,“有人跟太監串通過了。”
徐媚在外面等的時候,也聽其他人猜測有人串通,做了心理準備的。她明艷地笑道“我初次來,就只當見見市面,沒戲就沒戲吧。我們回家吧。”
“誰說沒戲”
“你不是說有人串通過嗎”
“串通了,也要有貨。”沈佑庭笑著拍拍她的肩頭,“先回家等消息。”
徐媚懵懵懂懂地跟著沈佑庭走出織造大門。
車夫早已回來在門口等著。
徐媚和沈佑庭先后上了馬車,等離開織造大門,她迫不及待地問他“你讓趙方林買貨的用意是抬價嗎”
“有一部分抬價的原因,但主要還是為了最終與那些內定的人結伙。”沈佑庭見她面有疑惑,緩聲解釋道,“你有貨,別人想拿貨,最直接和省錢的方法就是拉你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