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庭淡淡回視她,“我沒用過。”
這話的意思就是這筷子是他的,但他沒用它夾過菜。
“你就是用過,我也不嫌棄。”
她將輪椅停在餐桌旁沒有擺放椅子、顯然是為輪椅留著的空位置處,這才看向包間內一直沉默著的侍郎女兒的正面。
這人好像因為沈佑庭把自己的筷子給徐媚不高興,不然怎么會在她接過筷子時蹙起眉頭呢
她喚道,“張小姐,這都深秋了,你這樣不穿外衣不冷”
所謂張小姐,是侍郎的二女兒,命喚張蝶衣,現下19歲,柳葉眉、殷桃小嘴、鵝蛋臉,雖不及徐媚那般張揚、嬌嗔的美艷之色,但也是個美女子。
張蝶衣拿著白色絹帕在嘴角上擦了擦,抬眼看著徐媚,緩聲道“與沈公子一起吃飯,我內心激動,身體發熱,便脫了身上的衣裳。”
一席話說說徐徐緩緩的,是大家閨秀的聲調氣勢,只是措辭不是大家閨秀應該說的。
徐媚挑眉,在沈佑庭右手邊坐下,正好擱在他與張小姐中間,夾起沈佑庭面前的一個蝦子,隨口般的道“想不到張小姐對沈佑庭挺不見外,是因為張小姐曾與我那姐姐交好,以為我那姐姐與他是青梅竹馬,是不用見外的人,張小姐也是嗎”
張蝶衣被戳中心中痛點,死死攥住手里的絹帕,看向淡漠的沈佑庭時的視線楚楚可憐,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下一瞬看向徐媚帶著怨毒,張口說的話卻是慢條斯理,頗有氣派,“徐小姐,你可知沈公子喜歡善良的女子,而你這樣處處找他不痛快,只會招他厭棄。”
“哦”徐媚笑得明媚,晃到了張蝶衣的眼。
她看了眼淡漠的男人,并不接張蝶衣的話,而是道,“我聽說張小姐自上次背叛與我姐姐的友情,向沈佑庭表白心跡被拒絕后大病一場,險些沒了姓名,想必內心是經歷了一番苦悶焦灼的艱難歷程,為何今日又找上他”
張蝶衣被徐媚一席話刺激的面紅耳赤,終于端不住架子,猛地站起來,“徐媚,你有什么資格諷刺、貶低我,他不接受我,更不接受你,你我都是半斤八兩。”
徐媚覺得筷子上的蝦子真不好看,丟在桌面上,歪著頭看盛怒中的張蝶衣,“你錯了,我們可不一樣。我能他萬貫家財,讓他成為應天府乃至整個大明都羨慕的大掌柜的位置”張蝶衣想反駁,但剛張口就又被徐媚搶了口頭,只聽她用慵懶的聲音質問“你能給他什么侍郎大人能讓他也坐上侍郎位置即便侍郎大人有那能耐,沈佑庭也不感興趣。”
張蝶衣直接自己心口被扎,慌亂中道“你這是說沈公子貪財”
徐媚放下筷子,笑得明艷,徐徐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便成,沒有什么好忌諱說不出口的。”
“你”張蝶衣抓起面前的茶杯,用著力,好似下一秒就要把茶杯砸到徐媚那美艷到長臉的臉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