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婧兒被婆子扛回洗秋院,拂夏和素秋嚇得大跳。
“姑娘怎么了”
只見她們姑娘眼眶微紅,唇瓣緊抿著,欲哭不哭的模樣。
香蓉神色復雜,她是見過今日上午情況的,一時不知該從哪里說起。嘆氣道“先不說這個,姑娘腿麻了,趕緊去準備熱水來,另外在弄些藥油來才好。”
“姑娘受傷了”
“算是吧。”香蓉趕緊進屋幫顏婧兒換衣裳。
顏婧兒呆愣愣地坐在床榻上,這會兒回了自己屋子,之前發生的事涌上心頭,羞臊一點點淡去,那股子尷尬倒是漸漸騰升起來。
學御馬都鬧出這么大動靜,她真是沒臉見人了。
“姑娘哪受傷了,讓奴婢看看。”拂夏進來。
顏婧兒搖頭“沒有受傷,就是腿酸得厲害。”
大腿酸,小腿也酸,除了酸疼,還一陣一陣地麻。直到坐進浴桶里,溫熱的水一泡,顏婧兒才仿佛活過來。
“姑娘這肌膚實在太嫩了,”香蓉幫她揉捏腿,看到上頭一片一片的紅,實在心疼。不禁道“大人也真是的,怎么能對姑娘這般嚴厲。”
“香蓉”素秋訓斥“大人也是你能編排的”
香蓉趕緊閉嘴。
不過顏婧兒覺得香蓉說的對,那人實在是實在是反正她以后再也不讓他教了。
沐浴過后,香蓉又給她擦了藥油,藥油發熱,這么熱乎下來,腿的酸疼減緩了許多。
顏婧兒有點累,她讓婢女們下去,打算自己躺一會兒。
婢女放下床簾后,出了門。
顏婧兒拉高錦衾,蓋住臉,之前不敢想甚至羞于想的畫面又一幕幕浮出來。她裹著軟衾打了個滾,哀怨不已。
顏婧兒到底傷得不輕,起先還好,到傍晚的時候,基本上走不動路了。大夫說是用力過猛導致,興許得歇上兩三日。
這下連國子監都去不了了。
管家顧荀聽了原委后,無奈嘆氣。才進門也顧不得換衣裳,就問顧景塵在何處。
顧景塵正在書房寫字。
在處理完一天政務后,他習慣寫一會兒字靜心。
管家進門來,先是稟報了府上重要庶務,然后委婉地說起洗秋院的情況。
“聽說顏姑娘傷得不輕,腿上的皮膚紅了,到現在都走不得路。”
顧景塵抬眼,眸子里閃過一絲極淡的不可置信。
“大人別不信,”顧荀說“姑娘家皮肉薄,尤其顏姑娘以往在家許是養得嬌了些,聽婢女說顏姑娘疼得都哭了。”
哭沒哭不知道,婢女說顏婧兒眼眶泛紅,反正顧荀覺得跟哭也沒什么差別。
顧景塵動作緩緩停下,宣紙上是寫了一半的“海納百川”。
“所謂因材施教,想必大人比我更懂。”顧荀說“顏姑娘才十三歲,若換作其他貴女,恐怕這會兒還在父母膝上撒嬌,大人這般嚴厲實在是過了些。”
顧荀是顧家老人,從小看著顧景塵長大。他跟顧景塵名義上是主仆,實際上算是顧景塵的半個長輩。所以,有些話別人說不得,但顧荀能說一二。
其實他也清楚,他家大人孑然一身多年,接觸的都是政客。平日做事雷厲風行慣了,哪里懂得跟小姑娘相處
莫說他家大人了,就是顧荀自己,府上驟然來了只乖乖巧巧的小兔子,他都有點緊張,生怕說話大聲了,顏姑娘就得紅眼眶。
但大人總得學會跟小姑娘相處,畢竟兩人得熟悉熟悉,他還指望以后顏姑娘及笄了,能成為這府上女主人。
“顏姑娘估計這會心里難受,聽婢女說她獨自一人悶在屋里。”顧荀建議道“不若大人去哄一哄”
沉默片刻,顧景塵問“怎么哄”
怎么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