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平眼巴巴地盯著正屋的門,他五歲后,大哥就不讓他亂進娘親和大嫂的房間了,“娘呢娘怎么樣了”
“中午有請楊大夫過來看了,開了藥,內服外用都有,娘都用了,晌午吃了飯就睡著了,我剛去看了還沒醒,你不用擔心。”
“大嫂有沒有涂藥”
“有的有的。”
李堇安撫了季言平,到廚房給他做了碗蔥面,臥了個香噴噴的荷包蛋。
看著他臉上還是有點憤憤,李堇拍了拍他的頭“嫂子知道,你想保護娘,保護大嫂,所以你多吃點飯,快點長大,你個小身板,就算早上你在能怎么樣只是多個挨打的人罷了。”
季言平想反駁他身體很壯實,但是自小娘和兄長都教育他要尊重長嫂,所以他不敢反駁李堇,一聲不吭地幾口吃完面,突然說了句“嫂子,我想習武,你能不能幫我跟大哥說說”
季言安一向不認同弟弟不讀書,無奈季言平就是看不下書,所以季言安退而求其次,在鎮上幫他找了個書店幫工的活,讓他可以邊干活邊看書。
李堇笑笑道“可以啊”
季言平眼睛一亮。
“不過我可不保證你大哥會答應。”
季言平聞言像只斗敗的公雞,聳拉著回房蒙頭就睡。
李堇到陶氏房里再看了看,還在睡,呼吸平緩,應該是無事。出來進了廚房,點火開始煮白粥,陶氏半夜醒來肚子餓能吃。
坐在灶膛前,看著里面的柴火熊熊地燃燒著,火光一閃一閃照在李堇的臉上,把她的臉映得通紅。
李堇嘆了口氣,摸摸腫脹的臉,還有整片淤青的肚子,她也好疼好累好困。
“季言安,我想你了。”李堇抱著膝,這一刻,無比期盼季言安能回來,穿過來一個月了,她都一個月沒見著他了。
次日一早,李堇起得有點晚,起來時陶氏已經煮好了飯,正在廊下繡帕子。
陶氏見到李堇跟她一樣腫脹的臉,心里難受得不行,她們婆媳怎么這么倒霉
“玉米粥在灶上,堇娘去喝了粥吧臉怎么樣身上可有涂藥,好些了嗎”
李堇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喝了粥利索地把鍋碗瓢盆刷洗干凈,坐到陶氏身旁,磕磕絆絆地打起了絡子。
陶氏是縣里大戶人家的婢女出身,一手繡活很漂亮,季家靠陶氏賣繡活的錢,生活得比一般家庭要松一些。
雖然不能大魚大肉,但是米面是能管飽的,不像有些家庭,手頭緊的,只能吃糠面糊糊,黑米糊糊,粥清的米粒都看不見。
清河村的人不是不眼紅的,不過眼紅的沒有用,天賦很重要。
十幾年前陶氏和季秀才剛回村住時,村里好多把孩子送過來學的,最后學了幾個月成品雖然能看,但是卻達不到陶氏這種精品的地步,賣不了大錢,最后一個個都把孩子領回家幫忙干活了。
這會兒天還早,李堇邊打絡子邊琢磨著后院的韭菜又長了一茬,可以去揉個面,晚上做韭菜盒子。
正想著,門外傳來嘈雜的呼喝聲,還有婦人尖銳高亢的哭嚎聲,接著是砰砰砰地拍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