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對方的話,楚宛寧隱約得到了幾個訊息。
采藥這種活一般只有大夫才會做。
更何況老者身上有著濃郁的藥香味,這只有沉浸在藥材里多年才能沾上的味道。
她稍加聯想就猜出了老者的身份。
原來是村里的陳大夫。
據說陳大夫的祖輩就是在村里,只是沉陳家發跡后便離開了村莊,直到前兩年才回來。
就算是這兩年,陳大夫也只同村長家有點交際,剩下大部分時間都躲在陳家的祖宅里擺弄草藥。
因為村長的緣故,這兩年村里的村民們但凡有點頭暈腦熱,都會到陳大夫那里抓點草藥回來熬。
久而久之,陳大夫在村民們眼中逐漸有了存在感。
不過陳大夫是大夫,誰家沒病會專門去看病
所以陳家祖宅是除了小破屋外,最安靜的地方了。
楚宛寧看著吃得滿嘴流油的老者,問“你是陳大夫”
陳大夫抬起頭來掃了楚宛寧一眼,又很快垂下去,漫不經心地道,“如果村里沒有第二個陳大夫的話,那女娃娃說的人就是老頭子。”
他以極快的速度啃完第一只大雞腿,又把垂涎的目光落在剩下的叫花雞上。
楚宛寧輕笑一聲,又掰下來一只大雞腿,不過這只雞腿是給自己的,把剩余一大半的雞肉都丟給陳大夫,“這些都給你了。”
陳大夫雙眼大亮,顧不得其它,趕緊扯下一只雞翅膀啃了起來,不忘感嘆道“女娃娃,你這叫花雞做得很有一手啊,比老頭子在京城”話到嘴邊才知道自己說漏嘴了,趕緊閉上嘴,專心啃肉,“唔,這日子才叫神仙日子。”
楚宛寧耳朵靈得很,沒錯過他說的“京城”二字。
看來這位陳大夫以前也去過京城。
不過這些都是不關她的事,要想活得長久,首先這好奇心千萬別太重。
陳大夫三兩下就把叫花雞吃完了,還一臉意猶未盡地道,“女娃娃,你什么時候再做一回叫花雞啊這滋味簡直賽神仙。”
楚宛寧淡淡道“再說吧,還有我不叫女娃娃,我有名字,楚宛寧。”
陳大夫聽到這,有些驚訝地抬起頭,“原來你是楚家大房的小丫頭。”
楚宛寧挑了挑柳眉,“陳大夫認識我”
“你這小丫頭的名聲太響了,老頭子想不知道都不行。”陳大夫抹了一把泛著油光的嘴角。
楚宛寧明白他說的是原身克父克母的災星名聲,垂下眼瞼沒吭聲,空氣中不由安靜下來。
陳大夫見狀,還以為楚宛寧因為他說的話傷心了,頓時有些訕訕,“那個丫頭啊,老頭子就是隨口說說,再說這種都是謠言,斷不能當真的。”
楚宛寧還是低著頭。
我難過了。
我是裝的。
陳大夫頓時犯難了,“丫頭,你別難過了。”他站起身,在原地急得轉圈圈,似乎是想不到什么好辦法。
頓了好久,才下定決心,“要不然老頭子教你看病”
想來想去,陳大夫只能想到這一個,畢竟這么多年他只會給別人瞧病。
楚宛寧終于抬起頭,眼尾暈著一層紅色,多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不用,我自己就是個大夫。”
陳大夫聞言有些驚訝。
畢竟他到村里兩年了,還是第一回聽見村里出現了別的大夫。
想了想,他決定考一下楚宛寧,于是從身旁的背簍里拿出一樣東西,遞到她面前問“知道這是什么嗎”
楚宛寧只是掃了一眼,便道“黃芪補氣升陽,固表止汗,利水消腫,生津養血,行滯通痹,托毒排膿,斂瘡生肌。”
陳大夫驚了,居然真的有兩下子。
他來了幾分興致,伸手又拿出一樣,“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