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宜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容煦。
沈容煦尚不知過程發生了什么,但一旦刺殺皇帝的名聲落實,趙玄宜即便不會被處死,那皇位也就與他無緣了。
沈容煦到如今都沒想明白,為何怎么簡單的一樁刺殺案,就能將趙玄宜害得到這種地步。
沈容煦不由得嘆氣。
“陛下,以臣之見,這也不能證明就是三皇子謀害您。”
整件事情看似合理完美,實際上,除了那包藥粉,沒有證據直接證明,是三皇子刺殺陛下。
李爍言質問“那依世子之見,我們尋找的這些都是故意捏造出來的嗎”
沈容煦知道自己這次必須占據主導權,否則三皇子就真的要蒙受不白之冤。
“本世子并非此意,第一,三殿下如今和前閣老并無關系,你將前閣老女婿親人的做過的事情安插在三殿下頭上,是否不妥更何況,這將領從未承認是他奉三殿下的命令放人出來。”
“其次,當時陛下遭遇刺殺,任何人都有可能趁亂將藥粉放入營帳內,用來嫁禍三皇子,按照你們的推論,本世子是不是也可以推論,這本身就是有人做了一場局,目的根本不是刺殺陛下,而是廢掉三皇子”
“最后,我想問一問鐵匠,找你定制漁網的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衣著打扮多少銀兩你又如何確認那人就是貴人”
沈容煦說著,目光直逼地上跪著的老人。
他站在營帳中,一手背負身后,氣定神閑,只有一番萬夫莫開的魄力。
鐵匠嚇得嘴皮子抖了抖,從懷里掏出一袋銀子“這是那貴人給的,那人帶著斗笠,看不清臉,衣裳和這位皇子很相似”
鐵衣將銀子遞給沈容煦,沈容煦檢查了一番,看不出什么名堂。
他勾唇淺笑“老伯,你可要知道,你指認的可是三皇子,你若是敢胡謅,被本世子查出來,那可是死路一條。”
鐵匠身子抖了抖,還是堅持方才的話。
沈容煦道“好,我且問你,三皇子是何時找你的,又是什么時候去領這個漁網的”
鐵匠喃昵半天,開口道“老夫記不清了,領漁網約摸是幾日前。”
沈容煦冷笑“你還敢胡扯三殿下一直幽禁在府中,又如何去你的鐵匠鋪。”
鐵匠渾身哆嗦。
“老夫老夫真的記不清了”
沈容煦揪住他的衣領,一臉笑容的將人扯到三皇子面前。
“來,好好看一看,找你的人究竟是不是三皇子”
鐵匠摔在陶瓷碎片上,他的手被劃破,流出血來,卻一下也不敢動彈。
陸南枝看著沈容煦,仿佛在那一刻,整個營帳中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站的那樣筆直,宛若一截青松,挺拔而修長,遺世而獨立。
不只是她,這營帳中的每一個人都在看他。
再很多年過后,人們記得有這樣一個人,公子少年風華,冠絕天下,人間少有,舉世無雙。
沈容煦拱手道“陛下,臣以為,小侯爺和大理寺少卿所尋證據,不足以證明三皇子就是謀害您的兇手。”
鎮北王道“既然不是三皇子,那為何證據都指向他”
“先前官兵從三皇子營帳中搜出來藥粉,因此懷疑三皇子是兇手,于是再后來的幾日里,小侯爺和大理寺少卿才會按照三皇子就是謀害陛下的真兇這一思想來查此事,所以種種證據才會指向三皇子。”
他這么一分析,眾人恍然大悟。
這會兒陸呈桉也意思到這一點,為什么一開始查藥粉查到三皇子頭上,背后之人就是拿這個來引導他們的思路。
這樣一來他們想的不是如何查出真兇,而是證明三皇子就是真兇。
皇上懷疑三皇子,自然就不會讓沈容煦查這個案子。
他們找到了這些所謂的證據,輪不到沈容煦插手,就能定罪。
但凡今日沈容煦退縮了,三皇子自然而然背了這一個黑鍋。
“若差不到,我們難道就一直呆在這里”
皇帝還是沉默,顯然心情不是很好。
“陛下遇刺一事,茲事體大,背后之人意圖扭轉乾坤,其心可誅,能夠謀劃此事的,必然是狩獵之中其一,不能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