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笑的一臉真誠,以往她仗著自己是王府嫡女作威作福,如今倒是客客氣氣的,也不敢作妖了。
只是那眼睛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陸南枝無所謂啊。
“多謝林小姐。”
到了時辰,侯爺夫人領著她去祭拜祖先。
一上午下來,陸南枝有些撐不住。
她從祖師祠堂出來,廚房送過來一點吃食,免得她一天撐不下去。
大約快到正午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鞭炮聲。
小蘭花連忙找出來紅蓋頭給她蓋上。
紅蓋頭還是能看清路。
她扶著小蘭花的手,一步步的下了樓,身后烏泱泱的跟著一群人。
陸南枝臨行前,給父親磕了頭。
她手里握著一個蘋果,隱約看到三老爺眼前的目光。
他是真的很疼愛他的女兒,陸南枝這一跪,是理所應當。
三老爺又囑托她一些話,聽見催促聲,才讓她走。
二房一名庶出堂兄早已在門口等著,看見新娘子跨出門檻,他彎了腰。
前頭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陸南枝站在門口,遠遠看見一道身影疾步而來。
“是小侯爺”
“小侯爺回來了”
陸呈桉穿著一身青色竹紋長袍,外面身穿狐皮大氅,顯得極為俊俏出塵,他站在陸南枝面前,呼出的氣息在冬日里化為白色霧氣。
他深深的看了陸南枝一眼,在她面前彎下腰。
陸南枝揪住了一衣袖,在旁人到催促下,爬上他的后背。
陸呈桉背著她,腳下踩著紅綢,一步步的將他送出了府。
陸呈桉此生都忘不了這一日,他親手將自己最愛的女人,送到了旁人身側。
陸南枝腦海中閃過很多畫面。
她的眼淚砸下來,落在他的脖頸上,帶著灼熱的溫度。
沈容煦穿著大紅喜服,端的是風流毓秀,舉世無雙。
陸南枝坐上花轎。
迎親的隊伍緩緩行走起來。
紅綢千里,皇城每一條主街都鋪上了紅綢。
看熱鬧的百姓擠滿街道兩側,迎親依仗經過之處,禮花金葉子銅板撒了一地。
如此大的排場,讓人心中艷羨。
陸南枝坐在花轎中,能察覺到沈容煦對他的重視。
馬車行駛了一柱香,在經過一個拐角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兩條街道岔路口,竟和出殯隊伍撞了一個正著。
白色的紙錢和紅色的禮花在空中交匯,出殯的隊伍和迎親隊伍撞在一起,敲鑼打鼓的聲音和哭喊聲交融。
畫面一時間變得詭異起來。
沈容煦目光如炬的看著前方,他之所以定在這一日成婚,因為之前就調查過,最近幾日根本沒有人死亡。
所以哪里來的這些人哭天喊地
“我家老爺說了,死者為大,請這位公子讓讓路”
這句話一下子將鐵衣的暴脾氣點炸了。
“你家老爺算個什么東西知不知道今日我們世子大婚還不給我往后退”
寒光瞥了他一眼,倒也沒說話。
今個兒無論是誰,都別想破壞了世子大婚之喜。
紅白兩世沖撞,本就對紅事不好,鐵衣這話也沒說錯,她們從哪里來,就回哪里去好了
等世子過去,愛走那條路就走那條路
那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