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是被嚇醒的。
她猛地起身,才發現自己后背都在冒汗,身上似乎還存留著被火灼燒的疼痛,臉色也略微有點白。
她還記得,夢里的她死了,死于大火之中,就在這個宮殿。
前世,原來她就是這么死的
“陛下。”承允見她起身,趕緊上前。
魏舒看著他,一時沒回過神來。待意識回籠,她的手指不自覺抓著被褥,指尖泛白。
她記得,這個承允,可是陳秉生身邊的人。
“什么時辰了”
“卯時。”承允有問必答。
魏舒沒再說話,承允便按照時辰召來婢女,開始服侍魏舒梳洗著裝。
她本不想讓別人幫忙,畢竟作為一個現代的獨立女性,她有手有腳,又不是不能干。
結果看到那一堆繁瑣的衣服時,魏舒放棄掙扎了。
她還是任由婢女們忙活吧。
此時,太和殿內早已站滿了各路朝中大臣,穿著官服,滿殿寂靜。
當魏舒站在偏殿旁,看到這黑壓壓的人群時,她頓時有點慌。
她從來沒有面對這么多人,等會兒幾十只眼睛要是都目視她想想都瘆得慌。
對于她來說,這些都是道行幾千年的老狐貍,她一個女扮男裝的假皇帝斗不過啊
縱使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待魏舒入殿,坐到龍椅上時,滿朝文武百官齊齊跪拜。
“臣等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魏舒強裝鎮定,清清冷冷的開口,一說完她就發現滿朝之中竟有一人直直站著,并未下跪。
她疑惑地看了一眼,卻直直對上了陳秉生的目光。
“皇上安。”陳秉生微微俯了一下身。
我靠
他為什么不跪
誰給他的膽子
我可是皇帝誒想到一半,魏舒這才想起,不讓陳秉生下跪的人正是自己。
她微瞇著眼,因為昨天晚上的夢還有前世的記憶,已經對這陳秉生有著一些道不明的情緒。
說恨算不上,埋怨也不準確,好像看到他還有一絲歡喜去你的歡喜吧
眾臣在臺下,面面相覷,眼睜睜的看著皇上的臉色變了又變,一副朕很不爽,莫挨朕的樣子。
“皇上,臣有要事要奏。”左將軍似是感覺不到,反而出列拱了拱手。
“近年以來,邊境地區屢次遭到北國入侵,雖我朝人才輩出,抵御得住,但是這并不是長久之計,持久戰耗人力物力,且兩國關系不見好轉,自古以來,兩國關系好轉的一個重要方式就是和親。因此,臣覺得,陛下不該荒廢后宮。”
“臣附議,自古,國不可無后。”
“臣附議,皇上需為皇室血脈做打算,皇上已登基多年,卻無一子嗣,此乃我國憂心之事。”
越來越多的大臣附議,內容不外乎都是希望魏舒立后,選妃。
攝政王陳秉生從始至終都面無表情,不說話,只是靜站著。
與他一黨的大臣見他不動,縱使內心也希望皇上擴招后宮,卻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附議。
魏舒看著面前黑壓壓下跪的一群人,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彎彎繞繞說了一大堆,又是北國入侵,又是兩國和親的,結果最后就是為了讓她選妃納后
可她女扮男裝,如何招納后宮立后選妃更不要提如何如何延續子嗣了。
況且,前世這個時候眾百官似乎也是這樣,啟奏上書,想要讓她選妃立后。
但是前世,她并沒有立后成功,選妃更是別想了。
不用多說,自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憑一己之力直接廢了她的后宮。
當然,和魏舒荒廢后宮不同,荒廢只是荒廢,而陳秉生是直接廢除,她根本就沒了后宮三千佳麗。
因為這事,那些老臣更是沒少戳她脊梁骨。
想這陳秉生斷她的桃花路,斷得真是徹徹底底。
對于這個斷了自己桃花的人,魏舒今天就想反著來。陳秉生越不想讓她做的事,她偏要做。
俗稱打擊報復。
“既然愛卿們都希望朕立后選妃,朕甚感欣慰。同時,朕也覺得國不可一日無后。”魏舒說著,聽語氣倒像是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