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前來,是為請皇上賜婚。”
魏舒神經緊繃,像是猜到了什么,她道:“賜誰的婚”
袖子的手早已因緊張而蜷縮,她的臉色更是煞白。
賜婚是她想的那樣嗎
陳秉生定定地看著她,“為臣賜婚,與丞相之女徐若嫣。”
魏舒差點兒沒繃住神態,她沒有答話,只覺得殿內沉悶的空氣壓得她有些喘不上氣。
半響過后,魏舒努力揚了揚嘴角,咬牙道:“好,朕允了。”
陳秉生一走,她就撐不住了。
魏舒跌落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嘴唇更是沒有絲毫血色,她的眼里有些茫然。
徐若嫣是誰
她竟然沒有印象。
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蜷縮著,因為用力導致整個骨節都在泛白,魏舒還是扯了扯嘴角。
那是什么樣的一個女子呢
他看上的,定是極優秀的吧,肯定比她好千倍萬倍。
桌案上燭光忽明忽暗,燭光映在魏舒的臉上,更襯得她的臉色雪白。
現在是盛夏時節,空氣煩悶,晚風都帶著燥熱,承允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沉默,以往都是陛下不開口,他便不開口。
但是今天他忍不住了,上前道:“陛下,今日奴才聽宮女嚼口舌無意間聽著了一則笑話。”
魏舒沉默了一會,有時候她真的懷疑承允的底細。
承允能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對自己很好,自己煩了,他會開導會勸慰,傷心了,他會想辦法逗笑,無聊了,他會陪自己聊天。
在很小的時候,早在身為太子殿下時,魏舒就知道,她的情緒不可外泄,所以不管發生什么,她都能也習慣于在外人跟前保持面上的平靜。
只能等夜晚空無一人時,面臨一次次的情緒崩潰,她也早就習慣了默默承受消化這一切。
所以自己給人的印象成了鎮定冷靜,清冷話少,無人知她夜晚時是何種模樣。
從太子殿下到皇上,她受人尊重,受百姓愛戴,在別人眼里,她風光無限。
可是承允好像能窺視她用清冷筑成的表面,不管她面上如何掩飾,他都能敏銳察覺自己的情緒變化。
承允不會一語道破,只會婉轉的根據自己的情緒變化做事,他做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好像都在告訴魏舒我知道。
我知道你平靜表面下的波濤洶涌。
他好像每次都知道自己情緒波動的原因,所以他從不會踩到雷點。
一次或是碰巧,兩次許是巧合,三次四次呢
況且次數多得數不清了,承允自她登基以來便一直跟在她身邊,到現在已經六年了。
都說帝王心,難猜測,可是和承允的每一次對弈,魏舒都舉棋不定。
這人知她喜好,知她禁忌,知她內心所想,甚至除了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外,連她對陳秉生的心思都知曉幾分。
可這人到底是誰呢難道真的只是一再普通不過的太監
她自然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