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馬車的速度要慢上不少,他們坐了差不多兩天才抵達京城。
抵達京城時,夜已深了。
再次站在皇宮城門前,望著那條青石鋪成的路,那石頭砌成的城墻,魏舒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血流成河時,自己站在高樓之上聲嘶力竭的場面。
她垂下眼,搖搖頭想要甩掉這些想法
那些都是前世,如今肯定不會那樣了。
陳秉生和她回了君卿殿,再次見到承允,魏舒不知怎的,反而產生了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明明才一月未見。
君卿殿內燈燭常駐,十分亮堂,和前世記憶里的昏暗截然不同。
以前覺得沒什么,但現在竟覺刺眼。
魏舒的余光瞥見陳秉生皺眉,他問:“怎么了”
陳秉生微瞇著眼:“太亮,刺眼。”
魏舒便命人去掉了幾盞燈,光線柔和了不少,她坐了下來,“我離宮怎么久,那些大臣沒有躁動”
“他們不敢。”陳秉生淡聲道。
魏舒笑了:“不知道你給我找的離宮理由是什么讓朕先猜一猜,是抱病在床”
陳秉生打斷她的話:“不是,說你微服私訪。”
“好吧”
真是無趣。
婢女奴才都被遣了出去,連承允都出去了,他們又談了幾句,陳秉生看了一眼窗外,發現夜色濃厚。
他道:“不早了,歇息吧。”
見陳秉生準備走,魏舒挑眉:“你要走不準備留下”
“嗯,有事需處理。”
魏舒故意拉長了聲音道:“好吧。”
珠簾輕擺,燭光忽明忽暗,她輕笑道:“你說回來就讓我扒衣服的。”
“怎么,說話不算數”
陳秉生立馬停了腳步,走了回來。
“陛下不怕他人詬病,攝政王整晚留宿皇宮”
魏舒失笑,“難道你怕”
別人只覺她二人早已是劍拔弩張的態勢,怎會想到這一層面
“嘀嗒嘀嗒”,不知何時下起了雨,細雨蒙蒙,融于夜色,橘黃燈燭映下,雨水順著君卿殿的屋脊流下,院內的小花經風吹雨打不覺彎了腰,天空灰蒙蒙的,一眼望不著盡頭。
雨水拍打著雕著鏤空花紋的木窗,君卿殿內燭光昏暗,燭臺不知何時滅了幾盞,許是夜風吹的。
陳秉生壓著她的手反扣著,聞言,頭抵著她的額頭而后細細吻上她的眼睛,吻掉了她眼邊的淚水。
陳秉生輕笑了聲,嗓音低啞纏倦:“真是嬌氣。”
魏舒掀了掀眼簾,不滿的哼道:“你才嬌氣”
話說到一半就中斷了,她猛地往后仰,白皙的脖頸展露無遺,眼神有些失焦,附著朦朦朧朧的水光。
“嗯”
魏舒的手指蜷縮了一下,一頭撞進陳秉生的胸膛,軟軟地道:“是朕錯了”
陳秉生才不管她。
“臣都說了,皇上勾人,臣受不住。”
“”
床幔搖曳,透過朦朦朧朧的紗帳,魏舒的余光瞥見桌案上的一角橘黃色的燭光,耳邊是淅淅瀝瀝的雨聲,模糊不清。
她闔下眼,突然聽見清脆的“咔擦”聲,緊接著她的腳踝傳來一陣涼意。
是一種金屬獨有的冰冷。
魏舒動了動腿,腳邊頓時響起一陣細微的鈴鐺聲。
她愣了一下,微瞇著眼,半是嗔怒的對陳秉生道:“你往我腳踝上戴了什么東西”
“銀鈴。”
她正要問為什么帶銀鈴,話語就被陳秉生的唇堵在了口中
紅色床幔搖曳,桌案上的燭漸漸燃至燭心,今晚的夜色很涼。
夜也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