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外邊的喧囂半分不減,屋內除了熏香還有其他的味道,少年躲在昏暗狹窄的角落,被劍劃出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他死死的盯著那雙眼睛,眼眶不自覺地就紅了。
他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待他回過神來時,那個混賬男人早已離開,而女人則蜷縮在床上,好半天沒動作。
四周靜謐,只聽得見女人輕微的喘息聲和低微的抽噎聲。
站了一夜,他的腿已經麻得沒了知覺。
他看見女人撩開床幔,卷著被子下床,裸露在空氣的皮膚上滿是痕跡,她的腳剛沾地,便跌落在地上。
她手撐著地費力站起來,手里拿著東西,少年看不清,她一步一步走到桌前坐下,盯著桌面發呆。
看了半響,她的目光轉向窗外,此時是黎明了,天光破曉,光照在她臉上。
她瞇了瞇眼,嘴角勾起,笑出了聲。
笑夠了,便低垂著頭,把玩著手中的東西,一道銀光反射進少年的眼里。
少年眸光一凝,還未反應過來,女人已經拿起手中的東西劃向自己的手腕。
鮮血流出,在瑩白的手腕上極為顯眼。
匕首撞擊地面,“當啷”一聲。
女人像是感受不到疼,神色未變,她看向少年的方向,半響后,輕聲道:“其實,我早就看到你了。”
“你一直看著我,看著我的眼睛,我自然也看到了你的眼睛。”
她笑:“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憐憫同情,不解疑惑,荒唐錯愕。”
她停頓了一下,喃喃:“不知道你在我眼里看到了什么啊”
她慢慢趴在桌上,枕著手臂,鮮血不斷流出,她的聲音也越發輕。
“我的匕首就藏在枕頭下面,我一直在想啊,我該刺向他的哪里是脖頸,是小腹,還是背部”
她自嘲的笑了聲:“可是到頭來我只敢劃向自己的手腕。”
“我怎么就是個女人呢在瑜城這種地方,女人連家畜都不如”
少年像是被施了咒,怎么也動不了,他眼睜睜的看著女人的臉色越發蒼白,聽著女人的聲音越加輕微。
他渾渾噩噩的離開,順著街道的一個方向一直走,最終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入眼的是木頭橫梁,還有橫梁之上的茅草,他動了動手指。
身邊傳來一道驚喜的女聲:“你醒了”
徐青州偏頭,見到一個穿著青色布衣的女孩站在旁邊女孩很漂亮,不施粉黛依舊明艷動人,她的五官精致到張揚,卻因氣質淡雅而有所收斂。
女孩見他眼都不眨的盯著自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了”
“無事。”
徐青州一開口,擠發現自己聲音嘶啞,極為難聽,他自己都皺了眉。
女孩看到他的表情,覺得好笑:“別皺眉,多不好看,嗓音嘶啞,喝口水潤潤嗓子就好了。”
說著,給他遞了一個裝滿清水的木碗。
“謝謝。”
少年在女孩家住了幾天,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村子里,村子不大,房屋多是茅草房,見慣了雄偉壯觀的府邸宮墻,徐青州只覺得新奇。
他還知道了,女孩名叫青矜。
乃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一日,青矜背著一個籮筐,笑著問他:“你要和我上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