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瞪大眼:“沒有”
“嗯。”
“蜜餞呢”
“也沒有。”
魏舒呆怔半響:“什么都沒有”
“嗯。”
太子殿下哼了一聲,灌了一大口水,躺在榻上背對著陳秉生。
她氣鼓鼓的,看來是氣得自閉了。
陳秉生想說些什么,最終只憋出一句話:“明日也什么都沒有。”
魏舒的身體一僵,更氣了。
陳秉生出了君卿殿的門,倚在柱梁上,抬頭看著一片青藍的天空,天空掛著一輪皎月,周圍的光亮寥寥無幾沒有星星,有也極少。
不似他的家,那個地方夜晚蟲鳴不絕于耳,螢火光亮伴隨家火通明,抬頭便可見滿天星斗,低頭便可聞野草芬芳。
青山隱在黑幕里,模糊的輪廓連綿不絕,那是一個安靜和平的地方。
但是當鐵騎踏入,就什么都變了。
黑暗寂靜的夜里,背倚著柱梁的小小少年垂下了眼,掩蓋住了眼內所有惡意的情緒。
夏日里的空氣總是悶燥的,白天幾只蟬攀在樹上不停的喊,聲音嘶啞,像被人摁著喉嚨。
白有蟬鳴,夜有蟲叫,這里沒有一刻是安靜的。
魏舒蹲在樹下,手拿樹枝不知道在畫些什么,秋宴從殿內走出來,見到這一幕疑惑的歪頭問道:“殿下”
“嗯”魏舒用鼻音輕哼了一聲。
“殿下怎么了嘛怎么苦著一張臉苦著臉的殿下沒有人喜歡哦。”
秋宴也蹲下來,兩根食指筆畫著放在魏舒的嘴角,勾出一個笑臉。
魏舒微低著頭,面上沒什么表情,聲音悶悶的:“本來就沒什么人喜歡。”
小小年紀就惆悵了啊。
秋晏絞盡腦汁,搜腸刮肚想找到合適的語言來開導她,正欲說話,就見魏舒面無表情的抬頭盯著樹干。
“殿下在看什么”
“蟬。”
蟬鳴聒噪,秋晏也順勢看了一眼,以為是小孩子心性,天生喜歡小動物,便道:“殿下是想要和蟬玩嗎奴婢叫人給你抓可好”
“不用。”魏舒收回視線,小聲答道。
過了一會,她輕聲說:“好吵。”
秋晏正要開口,就見自家太子殿下木著一張臉站起來轉身就走,留下一句硬邦邦的話:“想掐死。”
這又是誰惹著這祖宗了
秋宴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從魏舒出生時便一直照顧她,知道她雖是女子,但是身上卻有著重要的責任。
一般來說,殿下出現這樣的情緒,就是跟陳秉生吵架了。
說吵架倒也說不上,陳秉生不愛搭理人,問他十句他至多答個二三,讓他和別人吵架,堪比鐵樹開花,所以每次都是殿下單方面生氣。
他們倆很容易就冷戰,一丁點小事也可能是導火線,每次氣得半死的是殿下。
事后拉下臉主動給臺階下的還是殿下,秋宴都擔心殿下會氣出毛病。
往常冷戰多則幾個時辰,少則幾刻鐘,可現在她都好幾天沒見著陳秉生進君卿殿,看來這次矛盾不小。
但她不知內里,無法插手,也只好在一旁看著。
晚上宮中舉行了家宴,在賢梨堂中,一張又一張的長桌排列整齊,桌上盡是瓜果佳肴,各宮嬪妃也到了,都帶著皇子公主,一大家子倒也稱得上其樂融融。
小魏舒窩在皇后懷里,無精打采,提不起精神,只看著某處發呆。
開乾帝執起杯子喝了口酒,看了眼顧時殷,又看向皇后,開口問:
“挽卿怎么了可是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