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挽卿粘他,他走到哪兒挽卿都想跟著,有時見不著面會哭,但她又很乖,哭一會兒又開始笑了。
眉眼彎起,睫毛上還沾著水珠,每次見著開乾帝總會心軟又心酸。
他的時間不多,陪挽卿的時間也甚少,所以他就竭力對這孩子好。
但凡是挽卿想要的,他有就一定會給她。
他見著新鮮有趣的,就會讓人留意,捎一份帶回去。
有時也會張羅一些挽卿喜歡的,去逗她開心。
這是他的兒子,是他身處泥濘,不堪回首時光中照進的一束光。
可是后來,舊黨被鏟除,敵軍被擊退,他開始致力于創新變革。
時間也越發的少,每日都與奏折做伴。
他甚至將挽卿送至君卿殿獨自居住。
意識到挽卿與他生疏是在開乾七年的一次宮宴,挽卿朝他規規矩矩的行禮,端坐在位置上,對他的問題有問必答,也不愛笑了。
那晚之后,他心生悵惘,才會在之后的微服私訪時給他帶回來一個玩伴。
在之后,他才意識到挽卿不是與他生疏了,而是習慣了他不在身邊的日子。
他的兒子還是成長成了一個心事喜歡壓心底,不善表達情緒的人。
傲嬌又別扭。
今日望著他的背影,開乾帝明顯感受到了他內心的害怕,他在害怕失去母后,他在畏懼生離死別。
魏舒在床榻邊守了一夜,開乾帝也坐在旁邊。
中途皇后醒過一次,只是清醒了一會兒又重新睡過去了。
太醫院人來人往,不同的藥味混雜在一起,聞著都是些苦味兒。
陰暗的角落站著一個人,他披著斗篷,遮蓋住了身形,融于夜色,更是不易發現。
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身后傳來聲音:“傳我出來何事”
細聽嗓音,竟是今日替皇后把脈,匯報病情的那個太醫。
披著斗篷的人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太醫,壓低聲音道:“拿著。”
“這是”
斗篷人沒有回答,而是說:“這個,放入皇后的藥膳里。”
洪太醫接過,拱手道:“小的明白。”
見斗篷人準備離開,洪太醫猶豫片刻后,喊道:“等等。”
“嗯”
“今日小的替皇后把脈”
沉默了一會,洪太醫嘆口氣道:“結果有些出乎意料,把出了喜脈”
斗篷人頓了一下,轉身離開,臨走時,留下冷淡的兩個字。
“瞞著。”
“是。”
“母后。”見皇后醒了,魏舒連忙站起來,驚喜的喚了一聲。
皇后看了她一眼,有些費勁的扯著嘴角:“母后沒事。”
魏舒看著她,眼眶頓時有些泛紅。
她又守了一會兒,見皇后好轉后去端膳食。
用過膳,魏舒本想繼續守,結果被皇后半勸著去了學堂。
可是她人雖然來了,卻根本沒法集中注意力,她有些渾渾噩盟,內心總有一股不詳的預感。
一下學她就奔往延儀殿,卻忽覺殿內氛圍太過安靜。
一進殿,就見宮女奴才跪了一地。魏舒眉間一跳,掀開珠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