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瑤初抱著衣服走在長長的通道中,通道中沒有光,只能摸索著前進。
她想著南燭的話,一直走,走到血泉那里,什么都不用管,直接把整個身體泡進去就可以了。
而扳指不知道何時已經回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走著走著,終于,她看到了光,也看到了終點。
她加快速度,一步踏入光明。
突然的光亮刺得眼睛睜不開,待眼睛適應之后,她才開始打量這個地方。
這里不算太大,只有光禿禿的墻壁,和一汪冒著熱氣的血紅色泉水。
那泉水果真如其名,紅得像血一樣,雖沒有聞到血腥氣,看著卻也讓人心里發毛。
謝瑤初把衣裳放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也不脫掉身上的衣裳,直接一腳踏入池水中。
水比她想象中的淺,坐在里面剛好淹沒到她的肩膀。
南燭沒說過她進來需要做些什么,只讓她泡在里面,所以她只能靜靜的坐著等待。
一直坐了十分鐘左右,她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適,反而全身暖暖和和的,跟泡溫泉一樣,還挺舒服。
正當她全身放松,愜意之時,她的手心傳來了一陣刺痛。
她抬起手,這才發現手心竟然掉下一塊皮,露出血淋淋的骨肉
謝瑤初大驚,她撐著池壁準備站起身來,卻是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束縛住,而那股力量正在把她往下拉,阻止著她的逃離
謝瑤初極力反抗,使勁蹬著腿,那股力量也越發的大,謝瑤初一個不注意便被拉下池底。
血紅的池水漫過頭頂,灌進她的嘴,鼻子,耳朵。
隨之而來的是疼,最初是像小刀劃過皮膚,而后便是削肉剜骨之痛
像是有人拿刀將肉一片片的割下,割完肉再將骨頭一點點敲到粉碎。
疼痛先從腳掌開始,一寸一寸的往上爬,那過程極慢,簡直是度日如年。
她祈禱著可以暈過去,可事與愿違,越痛反而越清醒,怎么也掙扎不開。
她睜著眼,入目只有一片血紅。
真的好疼
想呼救,一張嘴水便悉數涌入口中,把她的聲音凈數吞沒。
鼻子被水灌滿,她沒辦法呼吸,那是窒息的感覺。
雖然沒法呼吸,可是過了這么久了,她還是沒有死亡
手觸摸到池壁,心底閃過一絲希望,她本欲摳住石縫借力,卻失望的發現石壁被泉水打磨得無比光滑。
光滑得連一絲紋理都沒有,指甲被抓得往后翻,卻比不上從腳下蔓延開來的疼。
眼前閃過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像是在看一場快進的電影。
是要死了嗎應該是吧,這里果然很危險啊,這條向老天爺借的命終于要被收回去了啊
石門外,南燭自謝瑤初進去后就一直沒有離開,這已經是第五天了,他就站在那里,像是一座雕塑。
他沒有告訴謝瑤初,妖王令選擇過很多任宿主,可是堅持到最后出來的妖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妖界誰都想得到妖王令,可并不是誰都有命拿
只有妖王令選擇的宿主死在了里面,妖王令自己便會出來,從新擇主。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等一個新王的誕生,哪怕希望十分渺茫。
思仲看著動都不曾動過的南燭,搖搖頭,嘆息著走了。
南燭未曾逼迫過謝瑤初,他尊重謝瑤初的選擇。
可他知道,南燭比誰都迫切的希望新王誕生。
泠淵與南燭,同為先王的左膀右臂,兩人稱兄道弟,情同手足。
誰都沒有料到泠淵會給先王下藥,起了反心
當初南燭本欲與泠淵決一死戰,卻被先王支走保護懷有身孕的王后。
想到王后,思仲又是一聲嘆息。
王后是個人族,以人身懷妖胎,若是在妖界,需得以天材地寶才能保胎兒平安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