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鎖門。”
“忘記了。”
“我自己來吧。”南漓仰著頭,走進浴室,清洗鼻血。
鏡子上的霧氣還未全部褪去,她擦了下,自己的樣子逐漸清晰。
“給。”
旁邊伸來一只修長的手。
南漓接過江衿言遞過來的紙,盯著鏡子看身后的人。
剛剛太快沒看清,他果然有六塊腹肌,線條也很好,精而不膩,在模圈會是很吃香的男模身材。
突然,感受到他投來的視線。
像是做了壞事要被發現,南漓轉了轉眼珠,慌亂落到天花板上。
“不舒服和我說。”
他拿著棉花,南漓低“嗯”。
江衿言把卷好的棉花一點點塞進她的鼻孔里,動作很輕,小心翼翼。
她一會看他的眼睛,一會看他的手,還有嘴巴。
純粹帶著欣賞的意味。
時間仿佛被加了減速屬性,她的思緒也飄向了遠方。
初遇江衿言,他是真的又瘦又小,巴掌大的臉,渾身臟兮兮的,蜷縮在橋洞的木柜里,周圍都是撿來的垃圾。
她覺得他的眼睛很好看,忍不住接近。
看起來很兇的他卻用臉蹭她的手,像討好主人的小狗狗。
她那個時候太孤單了,壓抑到看見小河就想一頭扎進去,他的出現就像上天的垂憐。
被全世界拋棄的他們,從那天以后成為了彼此取暖的家人。
回歸現實,她彎起眼角,撓了撓江衿言的下巴。
“阿言,你長大了。”
江矜言抬起眸子,濕濕的劉海凌亂地遮著眼角,頸側還有未干的水滴,脖子上皮膚微紅,薄薄的隱現靜脈血管。
“嗯”他滾了滾喉結,低音應道。
“可以談戀愛了。”南漓接著說,“我不會反對的。”
“啊,好痛。”
她捂住鼻子,疼得直冒淚花,他最后塞進來的那一下也太重了。
江矜言仿若沒聽見,從她背后走開,連個眼色都沒給,方才體貼的弟弟就像是假的。
南漓一臉茫然,她說錯話了嗎
她追著出去,江矜言在自己房間正換上衣,門又沒關,脫了一半。
南漓“”
江矜言從衣服里伸出頭,余光瞥見南漓,背過身去,連忙穿上衣服,剛才那件沒擦干穿的,難受。
他慢條斯理地系上扣子。
衣柜上的鏡子反射出門口的場景,南漓原地尷尬了幾秒,遮住眼睛,道著歉帶上門。
江矜言回頭,走到門口,打開一條縫。
浴室的門緊閉,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他合上門回到床邊,從床底下拉出一個行李箱。
箱子有鎖,熟練地輸入那串數字,他抿平唇線,拉開箱子。
黑色皮繩,泛黃照片,起球的圍巾,破洞的手套,一件又一件舊物,全部被密封保存。
他從褲兜里掏出給南漓止血的棉花,寫上今天的日期。
給她止血的時候她在盯著我看。
想
江矜言重重地點上那幾點,筆墨甚至透過紙張。
他把紙條和棉花一起放在密封塑料袋里。
浴室的水聲未停歇。
他張開雙臂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的浮光。
她的體香浮泛在空氣中,他閉上眼睛,陷入夢境。
翌日,南漓醒來身上有些酸痛。
她準備出門買點旅游裝備,期間和江矜言打招呼,后者神情冷淡,吃完早飯就開始看書。
南漓瞄了眼桌上的玫瑰花,自己拎著包出門。
“上回我和你說的來找江矜言的女孩絕對有故事。”
眾央商場,南漓挽著林鳶鳶的手膀子,在挑選滑雪服裝,姐妹兩人說起江矜言。
“你說大半夜給江矜言送情書的女生啊。”林鳶鳶回。
“是啊,我們家里多了束玫瑰花,他說是自己買的,怎么可能,我估計是那個女孩子送給他的。”
林鳶鳶突然認真,“南哥,江矜言有女朋友,這件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