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輪上的娛樂活動少的可憐,除了晚上聚齊貴族的晚餐和舞會,白天時候桃桃大多時候會跟梅梅一起在船上的小圖書館里看書。
她這兩天手里總是翻閱著一本充滿插畫的格雷巡游記,里面寫滿了早就躲藏起來的巨人族、小人國、人馬國和女巫,最后一場巡游,格雷寫的是他坐船在海面上遇見的美人魚。
他是這樣在書里描寫的美人魚并沒有像人類一樣準確分明的性別,當它在海洋之中露出那張格外美麗的面容,常常會誘惑一個年輕力壯的船員掉下船去,下一秒,出現令人無比驚嘆的一幕,礁石之后爬上更多的美人魚,它們利用自己的利爪撕開船員,互相喂食。
看到這里的時候,桃桃的呼吸猛的一停,輕輕的翻開,背面的插畫格外清晰,像是一切都在她面前發生了一樣。
月光穿過薄薄的云層落在深色海洋之中,身披長發面容旖麗的人魚們分散開,因數量太多又顯得密密麻麻,其中距離船最近的人魚,手里捧著一半船員的身體,臉上帶著笑,無辜又天真的透過紙張同桃桃對視。
桃桃感到一陣的的頭皮發麻,這個目光讓她想起來昨天撞船的瘋子魚。
他們擁有同樣的美貌,同樣的天真,同樣無畏的惡。
桃桃合上書,微微皺眉,抱怨道quot也不知道是從哪些家伙、那里流行起來的飼養人魚。quot
她揉了揉手腕,道quot照我說,還是人馬更好、擁有人類、一樣的智慧,而且它們的性格是那么溫馴。quot
她的語速很慢,聽上去也更加溫柔,像是撒嬌似的軟,泛著棉花糖一樣的甜。
坐在她腿邊的梅梅抬頭,問quot可是人馬不是已經滅國,再也沒人找到它們的蹤跡嗎quot
桃桃與她對視一眼,在那雙眸色比尋常人要淺,陽光下總是顯得人溫柔的琥珀色眼眸中蕩漾著一種深深的厭惡,她忍了許久,壓低著聲音,無可奈何道quot所以我才、才討厭戰爭。quot
桃桃想起來企圖教唆女皇對海洋發起戰爭的安夷將軍,躲在女皇臥室內善于撒嬌賣乖的年輕情人,以及那位從小就有人教導著需要她衷心對待的女皇。
她抿著嘴角,潔白牙齒深陷如薔薇花瓣一樣脆肉柔軟的唇瓣之中,輕笑著,結結巴巴道quot就算我討厭也沒有辦法,我也只是女皇的看門狗罷了。quot
話音剛落,梅梅緊張的深吸氣,她環顧四周,沒有辦法確定周圍是否有人在偷聽,她不贊同的眼神落在桃桃的身上quot您不該在公開場合這樣說話。quot
桃桃笑了一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眼里盛著從小窗口灑進來的日光,問quot咱們、去甲板上走、一走吧。quot
梅梅不解,她合上書,站起來的時候迅速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擺,站在桃桃的面前。
桃桃解釋道quot咱們去吹吹風,曬曬太陽。quot
她給的理由過分蒼白,也并沒有想要再潤色一番,而是起身將書放回原處,桃桃身上穿的長旗袍,站起來時,有些褶皺的裙裾掃過伶仃腳踝,腳下踩著一雙月白繡著兩朵并蒂合歡花坡跟鞋。
她沿著長廊走出去,面前經過不少香水味或脂粉香撲鼻的貴族少女或少年,他們興奮的結伴討論美人魚的事情。
飼養美人魚在貴族之間剛興起流行,不少人都是為了這個才登上這艘船的。
梅梅低聲在她耳邊說道quot聽說之后還會有拍賣會。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