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過頭,那尊被玻璃罩著的菩薩像仍舊捏花,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桃桃抽起木刀,第一刀便胡亂的劈碎了外面的玻璃罩,只剩下那尊不再被保護的菩薩像。
她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出去,頭頂的兔耳朵再沒有比這一刻更加興奮的,高高支棱起來。
不少人聽見了陳媽媽和陳校長的叫罵聲以及玻璃碎掉的聲音,從宿舍里走出來看,桃桃掃了一圈,問“我已經把他們關進了沉思室,有人想跟我一起出去嗎”
沒人回答她,一臉茫然的看著她,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十分意外。
幾秒后,一道女聲響起“我想跟你一起出去。”
是穗蓉。
她從人群里走出來,一鼓作氣的扒掉了身上的又臭又重的黑袍子,露出里面的短袖短褲,長時間沒有暴露在陽光下的肌膚格外白皙,一下刺痛了其他人的目光。
桃桃又看了一圈人,看她們呆呆的,像是小羊一般溫馴的表情。
“愿不愿意出去是你們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人敢去放開陳校長他們,我就把你們一起關進沉思室,我說到做到。”
她用木刀在空中劈了一刀,劈開空氣時的咻咻聲格外清晰的落在所有人的耳中。
在場的人除了桃桃,幾乎都被木刀懲戒過,也都進過沉思室,常年被其中管理的人都對這兩樣東西有著天然的恐懼,不需要桃桃再多威脅,她們已經自顧自逃進宿舍里。
還有兩三個女孩子也跟著留下,她們半信半疑跟著桃桃,可自由的誘惑力比恐懼更勝一籌。
她們也各自找到了能握在手里充當武器的東西,因陳校長從不認為這些女孩子有天敢站起來逃跑,一些能趁手的東西完全沒有防備的隨意放在可見的地方。
出了木刀,有人還找到了掃帚,有人拿了陳媽媽房間里的菜刀和雞毛撣子,也有人抱起鐵盆暗暗觀察著沉思室。
穗蓉找到一把小刀,臨走之前,她看了眼旁邊陳校長桌子上的煙盒,她停下,又把煙盒一起拿上。
出去后,她打開煙盒,只抽出了里面的打火機。
桃桃已經帶著幾個女孩沖向門口,用手里的所有東西去劈,去砍,去砸那扇鐵門。
可那扇鐵門紋絲不動,反而是她們幾個人,長時間吃不飽,力氣本就不夠用,幾次打砸奔跑之下,一個個累的直喘氣。
桃桃透過鐵門縫隙看到外面,那被風吹起的樹葉,簌簌聲傳來,仿佛是再向她們招手。
就此罷休太不甘心了。
有女孩哭起來,抽噎道“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這里了。”
一個哭出聲的時候,其他幾人都有些忍不住,她們也才十幾歲,被關在這里,即使一開始是勇敢的女孩子,被打壓被折磨被威脅,現在也只剩一點點理智勇氣存在。
桃桃看著她們哭泣,心里的不甘心更加濃厚。
她回過頭,一眼看見了正在風中飄蕩的旗幟,那面象征這個補習班的旗幟,被陳校長用刻意炫耀又輕描淡寫語氣提起的旗幟,還有那個一言未盡的死去的女孩子。
那面旗幟原本是什么顏色,桃桃已經分不清了,她迎著太陽盯得太久,所有一切都變得暗淡,只剩下那面越來越鮮明的旗幟。
就好像打游戲到最后,oss特地亮起的紅燈,在宣戰,也在提醒。
她微微提高音量“我們去把那面旗幟燒了”
穗蓉最先反應過頭,她也看向那面旗幟,喃喃道“張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