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恒獨自站在岸邊,回望城市的景象。
孩子們都回到了虛空,窺視著外界的情況。
“父親,您為什么拒絕了”
左瞳還是好奇這個問題。
那個最后走進書店的人類,那么切望,又那么虔誠,按照“神”的以往邏輯,即使不賜福,也應該給予回應。
但是,北恒當時卻只是看著,對視了幾秒,就隱去了身形。
也許那幾秒的時間就已經傳達了足夠多的訊息,只是祂們不知道。
此外,外面那些人類的祈愿也確實應該有效,可是為什么
“暫時先這樣。”北恒道。
暫時祂們聽到這個詞,都產生了不同程度的疑惑。
“嗯。”北恒又跟祂們強調了一次。
事實上,他是臨時蘇醒的,還沒有完全復蘇,幾百年的時間對他來說太過短暫,根本還不到休息的級別,部分意識還沒有完全切換過來,難以辨識太表面或者密度太低的物體。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在外界停留太久。
北恒觀望城市的同時,清理著多余的訊息。
神戰時,無數的生靈死去,人類、以及各種非人的生物,甚至還包括神靈,他們死亡之后,都墜入了他最淺層的意識空間之中,同時帶著大量的情報、雜質、污染等各種物質。
當時,他之所以在解開溺水后就將所有死亡的生靈倒出,并不是因為他多慈悲,而是因為他們的存在是實實在在的多余負擔。
用人類世界的話說,就是緩存太多,需要清空,僅此而已。
離開前,他本以為他們從那個空間離開后,就會各自分散,自求生路,但他們卻沒有。
明明按照人性的各種概率來算的話,至少也會有七八成以上的人會自求生路,但他們卻自發地創建了一個沒有神的教會,沒有一個人離開,信徒還不停地增多。
這不是突然而至的,早在攻占編號49位面時,墨睢就提前構思了這個可能,后來也在不停地做鋪墊,布置好了各種條件。
墨睢是個深思熟慮的人,現世的時候被迫追求完美,機械地完成一次次的表演,到了虛界,他就仿佛斷了那根緊繃的弦,喪失了幾乎所有的干勁,僅僅是為了最低限度的“求生”欲望,才建立了殺神工會。
時過境遷,當時的他估計也想不到自己會一手建起一個崇拜主神的教會,而主神,在當時看來,更是虛構中的虛構。
因為沒有神,所以陷于黑暗,渴求光明,所以是黑暗教會,那是墨睢靈感一動想到的名字,其他人對此都表示了贊同,于是才正式沿用。
因果屏蔽了他們對“黑暗教會”的記憶,畢竟他們曾經知道黑暗教會,直到他們進入方舟之后,因果才完全重合。
就跟在畫好的草稿上描線一樣,事情如預想的發生,不偏不倚,毫無錯差,只是描線后的畫像更加清晰了。
喪尸圍城結束后,系統001說了一句話,她以為北恒沒聽見,但北恒其實聽見了,只是因為不了解,才不多問而已。
“希望您這次玩得開心”
這次嗎,確實可能比以往都要有趣。
神戰結束后的幾百年,系統們大概都在忙著恢復虛界秩序和更新主系統,下次會推薦什么游戲呢。
北恒搖了搖頭,過早知道游戲內容就沒有意義了。
之前直接設計游戲,現在交由祂們設計運營,同時自己則作為游戲的一環參與游戲,對比起來,顯然后者更有意思。
說起來,虛界好像最開始就是某個信仰永恒的人類所提議的。
那人類最后好像還說了什么,記憶里的相貌蒙著陰影,看不見眼睛,連輪廓都看不清晰,只知道確實是說了什么話。
但現在的北恒記憶逐漸模糊,有點想不起來了。
也罷,最后都會想起的。
“我會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你們盡量不要喧鬧,可以嗎。”北恒看向虛空。
“可以”黑白蛇瞬間冒出腦袋,兩雙金眸熠熠生輝。
接著回答的是左瞳和右瞳。
然后是藍蝴蝶、糯米團和白貓。
胃腑頓了頓才點頭,抓了抓一旁沉默的脊椎。
脊椎發愣,然后才紅著臉點頭。
腦髓見同胞們這么一致,露出微妙的笑容,道“當然”
心臟掃了腦髓一眼,緩緩點頭,舉動優雅。
剩下沒有回答的就只有右耳了。
祂是當前最小的同胞,因為迷惘還搞錯了父母,多少有點融不進兄弟姐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