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心不在焉,明明危在旦夕卻不見緊張,視線一直鎖定著南方的某個方向,哪怕是把他壓在地面,他都要伸出脖子看那個方向,眼神多少有點不大正常,跟中邪一樣,可話是這么說,你倒也能感覺到他還是存在自我意志的,不存在被什么力量洗腦的情況。
丘澤觀察著菲洛,示意看守者先走開,自己走過去,問道“你在看什么。”
菲洛像是完全沒聽見一樣,視線依然穩定地鎖定著那個方向,與此同時表情越來越難看,身體劇烈顫抖。
見狀,丘澤也順著菲洛的視線看了過去,然后就看見了詭異的一幕。
黑色沿著海平線緩緩地涌來,像是誰在海里倒下了大量的墨水。
“那是怎么了”丘澤脫口而出問。
“是降臨。”一直沉默的菲洛突然回答。
“什么降臨”丘澤詫異。
幾分鐘前。
親眼目睹著詭變發生,軍師無法動彈,他作為玩家施加在身上的buff被瞬間打碎,化作無數的光粒子,快速消失。
那只純白的手不是從棺中伸出的,而是從他背后伸來的,就在他臉側,因此,他側眼就能看見那只手隱在表皮下的紋路。
那既像是機械的紋路,又像是古老的部落圖騰,華麗又繁瑣,每一寸皮膚下都好像棲息著一尊鬼神,縮眼一看,只見那里面的規模超乎想象的宏偉,如同地獄本身,根本不敢細看。
軍師過于震驚,僵在了原地,頭腦一片空白。
然而,下一秒,他身后再次發生了詭變,祂緩緩地靠近了他。
前所未有的不詳氣息籠罩了整個空間。
軍師能感覺到,祂就在身后,非常接近。祂另一只手毫無預兆地搭在了他肩膀上,帶著非常沉重的壓力,軍師有那么一瞬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拍散了,支離破碎,若非意志強行支撐,僅那一下他就可能直接去世。
祂的手,并沒有觸及表皮,而是直接觸碰到了一個生靈的內在結構,精神、記憶、甚至更深層的東西,稍微一個動作就能改造你整個生命結構,篡改你的過去未來。
這很可怕,因為這意味著你對祂而言不僅無足輕重,而且還是一個隨意改造的物件,毫無意義。
軍師心臟猛跳,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到任何的對策,只能僵硬在原地,張口結舌。
他剛剛那么希望祂回應,然而祂出現之后,他卻反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死一般的沉默中,軍師再次體會到了近乎致命的壓迫感。
祂俯耳過來,忽然在他耳邊說道。
“孩子,你的愿望是”
軍師瞪大眼睛,心臟驟停。對方冰冷而威嚴的聲音里,每個字聽起來都像是遠處曠野傳來的沉重雷鳴,聽得他毛骨悚然,戰栗不已。
“我”
軍師說不出話,好像被扼住脖頸,全身的細胞都要窒息了。
壓倒一切的壓力之下,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被包裹、被托起、回歸了母胎的詭異感受。
“嗯你的愿望。”祂重復著,聲音里帶著極富人性的關切,仿佛祂非常關懷眼里的生靈,會為對方實現任何愿望,就像父母溺愛孩子。
至近距離聽到祂的聲音,軍師膽顫心驚,饒是他再見多識廣,經歷豐碩,也從未有過如此悚然的體驗。
“我想”
極端的恐懼與緊張中,他奇跡般地恢復了一點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