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饒有趣味地盯著薩特,帶著微笑說道。
“祂不需要你們、你,你太弱,太微小了,對祂而言毫無價值,無足輕重,祂在的時候,你們還未存在,祂永恒,而你們會過早消逝,因為,你們跟祂活在不同的時間,再怎么窮追不舍,未來都是確定的。”
“想象一下坐標軸上的平行線吧,平行的線,如何能相交呢。”
“認清事實吧,你們保護不了祂,試圖保護比自己更強大的存在,不過是妄想,沒有意義,充其量,你不過在保護你想象中的祂而已,捫心自問吧,你、你們可曾真正認識祂。”
那個聲音收不到薩特的回應,一連說了很多話,里面大多都是無可動搖的客觀事實,大多數人都會認為難以否定,從而承認事實。
可是,薩特反手,殺穿面前的一只骨形,又在骨林之中前進了一步,完全沒有動搖。
也許只是偶然,他突然想起了神戰之前的某一幕。
那時,是黃昏,他們幾十人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那個酒吧。
不記得是由誰開啟的話題了,他們又慣常討論起了關于信仰的事情。大抵有些話題,人從來沒想過,所以一旦關心起來,就會格外在意,乃至日夜難寐,無論做什么都會掛在心上,不停反思,不停求真。
而他們之中,又有幾人是特別鉆牛角尖的人,不把問題刨根問底、還原出每一個邏輯環節,就無法安心。
當時,墨睢就說過一件事,十字為何是十字,這個神性符號的背后是否意味著什么。
“十字,橫的一代表,世間、人間,所有橫向的關系,比如親子、友人、夫妻,人一旦存在就是要與另外的人發生關系,所以說,每個人都離不開這橫向的命運,同時,橫的一也代表著相對性,相對來相對去,搖搖擺擺是世間的常態。”
比劃著一個“一”,墨睢一邊思考,一邊說著自己的想法。眾人聽著,或好奇,或不解,或以為有理,或深有同感。
“至于豎的,那就神奇了。這只是我的粗略想法,它應該象征著人與天上地下的縱向關系,比如人與天、人與神的關系,如果一個人擁有兩種關系,那就相當于橫與縱兩種關系交叉,才確定了一個存在,也就是說,這個人既活在世間,也活在通往神靈的路上,世間的事不能輕易摧毀他,而他常以神明的標準行事,因此肉身、靈魂都會通往神明,我們一般稱這種生命狀態叫做修煉。”
墨睢又解釋了一段很長的話,然而這次,大多數人都聽得云里霧里,尤其奧蘭都傻眼了,完全不知所謂。
“你這也說的太復雜了吧。”莫斯就吐槽了。
不過,即使如此,墨睢還是饒有趣味地接著說。
“很神奇吧單是十這個字符,居然就有著這么完整的含義,當然也不只是十,其他還有很多字符,它們只是一些符號而已,居然就能解釋出與神相關的意味我不由覺得,神圣其實就藏在我們的日常語言之中,只是我們沒有發現,或者不會解釋,多思考一些超越的東西,興許我們的思維就能跟著更超越一些。”
不過,娟兒倒是調侃了墨睢一句,“看來你不知道一種叫做解字的文化。”
墨睢聽到,也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謙道“我確實有所不知。”
雖然只是平時閑聊的一環而已,但其實當時很多人都把墨睢那段話記在了心上,一時不明白沒關系,以后有的時間體會,改變認知畢竟是一個過程,不可能時時都有人頓悟。
薩特很多時候都不會在意他們的聊天,但唯獨那一次,他聽得入神,也記了下來。墨睢的話確實是某種意義上的真知灼見,盡管他本人總是自慚形愧,隱于眾人之后。
關系,總是雙方的事情。
光是享受神明的愛,而不同樣地回報以愛,怎么可以。
恍惚間,好像一根緊繃的弦被切斷了,接著又有無數根弦被連續切斷,弦斷聲響徹了意識,重疊復合,形成了沉郁的多重鐘聲。
“所以,才要回應,才要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