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向陽房子打地基的那天來了很多人,除了盧向陽的三個哥哥和發小們,還來了二三十個壯勞動力。
隊里就是這樣,誰家有事,只要有時間,關系親近的都會去幫忙,主家給管飯就得了。林青谷和林家兩個表哥休息時也去幫忙了。
盧向陽蓋的是個小院子。院子內建一排一層的平房。其中,中間的是堂屋和正房,一邊是留給孩子住的廂房,另一邊是廚房和倉庫,井打在后院,自留地和廁所也在后院。
他聽到林青谷說妹妹喜歡吃葡萄,就又打算著在院墻角搭個葡萄架子。
盧向陽想到姑娘家許是都喜歡花花草草,就計劃在葡萄架邊上請人打兩排細長的花架子,再問問林青禾喜歡什么花,他就給種些什么。結了婚,對妻子好,照顧妻子就成了他的責任。
不同于忙碌蓋房子的盧向陽,林青禾這幾日什么都沒做,甚至房門都因為爸媽怕她見風感冒而沒出幾次。
終于在她完全恢復后,她被允許跟林大伯一起壓著劉狗子去公社接受審判。
劉狗子的媽媽劉大嬸一路跟在后面。從一開始哭著哀求林大伯放兒子一次,到現在跳著腳破口大罵。
林青禾林大伯包括劉狗子都沒有說話。任憑她一個人唱獨角戲,唱念做打撒潑打滾,罵了個罵那個。
等到了公社門口,劉大嬸不得不接受現實。
“青林青禾,我是真心想跟你結婚的,我都計劃好了,我們結婚后我就洗心革面好好掙公分。我是真心想對你好的,對不起。”
劉狗子突然抬起頭看著林青禾,臉上的表情肅穆又帶著明顯的愧意,和他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一點都不一樣。
但,這又怎么樣
林青禾沒有說話,面對眼前這個打亂了她人生節奏的人,她不罵人不打人都已經是她修養極好了。
再聽聽他說的都是啥話。林青禾簡直要被氣笑了。感情她還應該感謝劉狗子是因為真的喜歡她才推她下河。
或許真有幾分喜歡吧,但林青禾不認為真正的喜歡會是這樣的算計傷害。
“都怪你這個小娼婦勾引我兒子,要不然他怎么會做這樣的事”劉狗子媽坐在地上哭喊著。
“媽你回去吧,別在這哭了。”劉狗子流著淚和他媽揮揮手。
“以后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到處說人閑話了。我會好好改造的媽,你放心吧。”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劉狗子故意推人下水,被判到農場改造三年。
劉狗子的事情當天就在泉水大隊傳開了。這下就算是再口無遮攔的社員也不敢繼續議論林青禾和盧向陽那事了。
林青谷的定親對象叫楊素筠,這姑娘和林青谷林青禾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她是在運動開始那年和在京大歷史系做教授的爺爺一起下放到泉水大隊改造的,如今也有了八個年頭。
這楊教授兒子兒媳早年出了國,就剩下個孫女扔給他照顧。運動開始后,他為了保護文物將其私藏在家中,加上他又有海外關系。別人一舉報一個準。
剛來的時候楊教授帶著孫女兒被安排住到牛棚邊上一座土坯房里。每天還有喂牛、攢牛糞、打掃牛棚的任務。不是重活,但也沒有清閑的時候。現在養牛沒有飼料全靠著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