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同志,我我想和你聊聊。”林青禾神色不寧支支吾吾道。她和盧向陽對視了一眼又快速地低下頭,雙手絞著衣角,很是難言啟齒又不安的樣子。
盧向陽眉間喜悅似海水退潮般漸漸散去。
煤油燈下,眼前的姑娘,他的媳婦,水濛濛的杏兒眼里有驚慌,有緊張,有茫然,就是沒有新婚的歡喜。
他這一天,從在林家見到林青禾的第一眼起就太過忘情,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和這個漂亮姑娘定親的,也忘了兩人相識不足月余。
他以為他們就是最尋常的那種未婚夫妻。在這一天懷著同樣的期待歡喜,接受家人朋友祝福并在他們見證下結成夫妻。婚后生幾個大胖小子然后白頭到老。
然而林青禾怯懦的,試探的,沒說完的話讓他清醒了過來。
盧向陽蹙著眉,開門見山地說
“媳婦青禾同志。咱們之間還陌生,突然要你和我做那事你可能你可能一下不太能接受。”
盧向陽沉著臉斟酌著字句,他聲音不大,暗藏著情緒,瞥了林青禾一眼,見她緊張得眼睛都發直了,他輕嘆口氣,復又道,“這事就以后再說,我去幫你拿床被子。”
林青禾驚訝地瞪大眼睛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說,她囁嚅著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半晌,她坦言道,“向陽同志對不起。我們結婚了,該盡的責任我一定會盡。關于那個希望你再給我一點時間。還有我之前和你說的話是真心的。我是說,照顧好家里”
盧向陽打斷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雖說他倆認識相處的時間都還不長,但盧向陽也絕不是個隨便被逼迫就馬上結婚的人。
“睡吧,很晚了。”
炕上的兩個人,一人蓋一床被子。
被子下兩人都有些僵硬。一個是因為離得太近,對方身上的香味兒直往鼻腔里鉆,大小伙子難免火氣旺了些。另一個是因為第一次和異性同床即使不同被,心里也難免緊張。
第二天早上。
林青禾醒過來的時候還是靜悄悄的。她用眼風瞄了眼另一個被窩的盧向陽,他閉著眼看起來還沒醒的樣子。
林青禾坐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了眼手表,現在才五點一刻。新嫁娘第二天要做早飯,她拍了拍臉頰,一鼓作氣地離開溫暖的被窩。
盧向陽在她起來的那一瞬間就睜開了眼。聽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動靜,他怕林青禾尷尬就裝作沒醒。
等林青禾拿著臉盆出了門,他才起來。快速地穿好衣服后,他也去了廚房。
廚房的煤油燈亮了,遠遠的就從窗戶看見暈在昏黃燭光里的那個曼妙身影。
盧向陽吸了口讓肺部冷冽的新鮮空氣,昨晚那些情緒眼下他都已經都處理好了。
總歸是夫妻,時間久了她就會接受自己。與其是一方帶著情緒開始,倒不如他再等些時日,等到對方心甘情愿,和他懷揣同樣的心情。
作為丈夫也本就應該包容妻子,而且自己比她年長八歲更是應該體諒她。
多年軍人生涯,讓盧向陽對婚姻關系的認知就是男人要承擔責任。
初見林青禾時的那一點朦朧好感和昨天接親時的那點驚艷都被盧向陽壓在了心底。
他“咯吱”一聲推開廚房的木門。
林青禾正在發面,聽到聲音回頭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