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周二郎、成國慶齊齊望來俱是無言,面有驚懼。
周七清晰看到兩人容顏表情變化,心中惦記土門關守軍的磅礴血氣。
雖不知道采食軍營血氣具體能有什么變化,可必然是利大于弊。
趨利避害,本就是鬼神的天賦。
他自窗中飛出來到大門前,隔著半舊的門神畫像,竟能模糊看到畫像中沉睡的兩位門神。
不知道是自己實力有了明顯進步,還是因為本體在張家做客住宿其中,從權限上與門神職責有了根本改變。
立在抱犢寨寨門處,寨門封閉,從這里看的話,淮陰神廟在西南方向,再西南三四里是靈巖寺;而土門關軍營則在正東南方向,線路上不重復。
周七稍稍觀察各處,與以往夜中并無區別。
靈巖寺依舊被一層瑩瑩白光籠罩,淮陰神廟并無顯靈跡象,土門村中也沒有鬼神、陰魂游蕩,有的只是一對挑著燈籠巡查的巡夜軍。而軍營上空,熊熊血色烈焰靜靜燃燒,明煌煌的十分誘人。
周七一步從抱犢寨石崖邊上躍出,展臂滑翔,身姿輕盈堪堪落在軍營血氣籠罩范圍邊緣。
與上回一樣,周七伸手拘出一團燃燒的血焰,送服口中當即就能感受到熾烈灼燒之意,不做停留轉身就往抱犢寨跑,腳踩峭立巖壁如履平地。
自他走后,張家院中黑狗剛狂吠不止似在逞能,魏懷忠裝模作樣提著燈籠出來查看,另一手提刀壯膽。
黑狗渾然不懼,反倒對著魏懷忠狂吠不已。
這時候周七腳步算亂落在張家院中,朝著地窖入口摸索走去。
而黑狗受到突然驚嚇嗚咽叫一聲,直愣愣倒在魏懷忠面前,一個勁抽搐,魏懷忠面容白刷刷沒有一絲血色,如霜月光落在臉上更添蒼白。
周七還不知,他現在的容貌正向著前世過度,如果之前是兩世面容五五對半,那現在就是四六開。
靈魂回歸身體,也就陷入昏沉大睡。
天色稍稍啟明,如往日一樣,抱犢寨籠罩著薄薄一層淡白霧嵐,空氣清冷而鮮潤。
“魏叔病了?”
周七神采奕奕走出地窖,倍感奇怪,他昨夜又沒嚇唬、使壞,魏懷忠怎么可能會生病?
周二郎后半夜就沒入睡,他提斧劈柴,暫做休緩:“昨夜大約二更時,張家的狗突然不叫了,隨后大叫不停,魏叔就出去看,結果那狗突然就死了,魏叔也就病了。”
他壓低聲音:“都說魏叔可能沖撞了神人,神人才略施手段懲戒魏叔。如不是怕神人追究,炭場來的這幾個人早就跑了。”
“哥,五哥哪里去了?”
“他和成老二打牛草去了。”周二郎說著額頭靠近弟弟,依舊低聲:“五郎說他昨夜夢里得了一門神通,應該是神人所授。成老二一早和他哥鬼鬼祟祟估計也有所得,你說是不是神人夢中授藝?”
周七微微皺眉,解下頭上扎著的一字黑巾,扣了扣顱后傷口結痂,有些癢癢,竟然把血痂皮扣落,傷口恢復完好,他猶自不覺:“應該是,不如今夜二哥你也早早入睡,興許神人也會授藝。”
周二郎隔著弟弟顱后寸長短發能清晰看到傷口痊愈,見弟弟重新扎好一字黑巾也就閉口不言此事,露笑:“這好呀,能學三板斧的本事這輩子也就不愁了。”
稍稍停頓,他又說:“一會兒你抱柴去灶房,張老爺正在灶房里燉煮狗肉,他有話要問你,可一早又不敢去地窖里打攪你……楊青林那邊可問出了什么來?”
“我把他勒死了,今夜咱去張家墳地邊上挖個坑。”
周七見遠處那邊魏遷在望自己,又說:“這是個嘴硬的人,我也沒折騰他。他手里有他歷代祖師的筆記,等哥閑了就自己看看,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