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地主從書房角落的屏風后面取出厚重木盆,先在盆中倒水后,才將銅燭臺立在盆里,燭臺上拔掉蠟燭,扎了一方檀木紙鎮。
他小心翼翼握著火符,屏氣凝神腦海中想象著一會兒火符燃燒的情景,剛把火符落在檀木紙鎮上,轟然一聲檀木紙鎮熊熊燃燒,火焰高約兩尺,瞬間照的書房內明亮亮。
就在紙鎮燃燒火焰時,張地主兔子一樣往后一躍,靈活躲開。
隨后他雙目死死盯著燃燒的火焰,仿佛想透過火焰看清楚內里究竟是不是檀木紙鎮。
檀木紙鎮耐燃,周七瞥了一眼也就了然,又重新研磨朱砂,使之均勻柔順。
張地主這回態度更為拘謹,俯首垂手立在一旁,眼珠子瞪的大大、圓溜溜。
周七構想新符用途,提筆寫下‘安神符’,這回在安神兩字中間用印,一連繪制兩枚安神符,遞給張地主:“此符貼身攜帶即可,約有三五日功效。一枚就給張公子,一枚給魏懷忠。”
“是,不知靈符還有什么使用禁忌?”
“不要與污穢之物接觸即可,靈符干透后也可折疊佩戴。”
周七說著又繼續輕輕研磨朱砂,回憶、分析自己的外掛射術。
外掛射術不是讓自己有了神射術,而是一種取巧。
正常射箭,是先做射擊姿勢,射擊,出現結果;是姿勢標準情況下,以豐富經驗來修正。
自己是奔著‘射中’這一結果去的,所以在抱犢山區域內,自己射擊姿勢會自然而然的‘變形’,變的不那么正規,不管怎么變,都是圍繞‘射中’這一目標出現的微調、修正。
嚴格來算,‘射中’不是必中,因為箭矢有一個飛行時間,飛行過程中,對方出現位移,這一箭自然能射中之前瞄準的位置,能不能射中預期目標則是另一回事。
自己現在最大問題就是力量不足,開不了強弓,用不了重箭,只能用軟弓輕箭。
如果自己使用弩具、火槍、火炮也能這樣修正……那就暢快了。
就算自己能用,其實影響范圍也不大,如果能讓別人也能使用這種修正來的神射術,這才叫質變。
勾動意識海中的山字真文,周七提筆在符紙上寫下‘神射符’三字時也做了一些限制,比如神射符面對自家三兄弟時無效,隨后提印在神射二字中間蓋下。
石印蓋下的無色印記,是一枚符箓最重要的……符膽。
一通百通,周七一連書寫十枚神射符,也弄明白了別人繪制神射符的過程。
制符前先沐浴齋戒,在某個良辰吉日著筆,這一步的目的是以示尊敬并討自己喜歡,這跟面試、談合同時打扮自己一個道理。
下一步是通過儀式從鎖定、預約,用贊美祝詞溝通自己,然后簽訂借用力量的相關協議,最后制好符箓,制符者根據協議付出報酬。
符箓使用,協議結束,歡迎下次合作。
從人情往來方面推論,誰能繪制第一枚符箓,那后續繼續繪制、合作也就順利非常。
打發張地主去派發安神符,周七則沉眉思索更高效率發揮兩個門神的辦法。
不能讓他們繼續擔任門神,局限太高;可又沒有受自己控制的廟觀能讓這兩個門神寄居。
在他思考時,張家祖祠中二十七名祖靈結伴而出,張家世代佃戶家里供奉的祖靈、墳地冥宅里蘇醒的孤魂野鬼也都趕往寨中曬谷場湊熱鬧。
曬谷場內分成內外兩片區,里內仿佛角斗場,新仇舊恨累積下,進行著有序決斗;外圍則是相互打招呼、問候的各家祖靈,熱鬧親切非常。
而山下淮陰神廟中,李清遠已齋戒三日,雙手捧著招募黑旗爬梯登上廟堂屋頂,插立招募黑旗。
鬼魂眼中,淮陰神廟上空一桿黑旗迎風而長,遠近三五十里范圍內的孤魂野鬼齊齊涌向淮陰神廟,如百川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