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薄霧嵐懸在院中,據說有五六年大公雞飛落屋頂,打鳴報曉。
左廂房,魏懷忠聞雞而起,拖著略感虛弱的身體站到門前,懷抱雁翎刀觀望東邊橘色天際,神色黯然、緬懷。
他閉上眼睛長嘆一聲,拔刀在手,棄了刀鞘,雙手握刀演練刀法,鵝行鴨步,又左右騰躍,不多時就額頭冒汗,精神專注而旺盛。
二十四式刀法演練完畢,魏懷忠頭頂氣蒸如霧,雙目炯炯有神顯得銳利非常。
就連呼吸,也有一番韻律……這是此前不曾有的韻律。
隱隱有一種感覺,現在這種狀態下的自己,可以戰勝自己之前的巔峰狀態。
假以時日,興許自己能打贏此前三五個自己。
屋頂大公雞金色單爪獨立,如同石雕一樣靜靜盯著魏懷忠,仿佛在睡覺。
魏懷忠恢復氣力后,拾起刀鞘轉身回屋,屋中夜里值守的魏懷義、牛盼春還在呼呼大睡,侄兒正收拾床被。
魏遷神態關心,想到昨夜那淡淡的黑影,憂慮幾乎寫在臉上:“叔父,今日可好了些?”
“好了許多,就差一頓飽飯就能恢復如初。”
魏懷忠坐在床邊,扯出布巾輕輕擦拭刀身凝聚的水汽,放低聲音:“一會兒周五郎、成二郎要去打牛草,你也同去。一人打兩捆草回來后,我就教授你們刀法。”
魏遷愕然:“叔父,周家兄弟、成家兄弟也能學?”
“嗯,軍中所學的刀法又不是咱魏家的刀法,既能換來好處,為啥不給人教?張老爺是念情分的人,咱好生效力,今后也不會虧待我等。”
魏懷忠態度明確:“一會兒你也把這話傳給他們,不僅要教授你們,咱還要請張老爺多選一些少年郎來。軍中武學,豈是關起門來就能傳授的?一次教授十幾人,我這里教授的好,你們也學能的好。”
牛盼春兩個人睡的淺,聽了這消息,牛盼春翻身而起:“魏大哥,你這是準備教哪些刀法?”
都是一個營里出來的弟兄,會的東西也差不多,可有些東西不能輕易流傳出去。
不是軍中有相關警告,而是大威力的刀法從自己這里流傳出去后,學徒闖出禍端來,官府追究時自己在責難逃。
民間武學有敝帚自珍的傳統,怕學徒闖禍才是主要原因。
軍中就無這方面顧慮,專教上手快、威力大的東西。
魏懷忠神情莊肅:“老牛,你只管教授長拳,其他的事情我自有考慮。”
牛盼春松一口氣,自己寧愿把刀法帶到土里去,也不想教人:“也好,我來教拳術,別的什么我都不想管。”
拳術拉伸筋骨,能提氣健身、靈活手腳。
軍中武學核心是器械,拳術雖是根基,可真沒多少殺傷力,傳授拳術隱患很小。
待周七睡醒時已過正午,正吃著饅頭,不想張地主端著一盤飯菜來到右廂房。
張地主喜笑顏開眉宇舒展,為周七盛舀米飯:“小周義士昨日所制神符頗為靈驗,我那婆娘和孩兒難得睡了個安穩覺,如此大恩真不知該如何道謝。小周義士若瞧的上,咱愿分出百畝良田贈予諸位義士。”
“我要你家田地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