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殺你,也得讓你知道厲害。”
周七看的明白,于宏志得到的‘天命’,折算下來大概也就七八百元規模的靈氣,若盡數用在于宏志自身修行,十幾年的時間怎么也能堆到大力境界。
這本是漢唐草莽豪杰的標準起步,可偏偏于宏志稍稍打出武名后就投入聞香教,開始搞這方面的事情。
結果是顯然的,于宏志的那份天授的靈氣被連續分割,落在于宏志身上的就不多了。偏偏于宏志又積極煉制白衣神兵,他煉制的白衣神兵自然是其中的精銳,可耽誤的是他自身的根本修行。
百萬白衣神兵,哪里又比得上自身開辟天門凝結陰神?
白衣神兵煉出來也是要吃供奉的,也是要吃靈氣的,身外之物有一些備用即可,可于宏志似乎不加節制能煉制多少就煉制多少,白白耽誤了天降的靈氣。
所謂各類草莽龍蛇、龍子,不過是得到了天賜的靈氣罷了。
靈氣加身,自能身體強壯不易夭折、生病、耳聰目明學習能力強,自然做什么都容易取得成績,易于出頭。
遇到亂世,這類‘天命之子’普遍習武,習武才是開啟靈氣種種妙用的鑰匙,武力強橫又聰明,在亂世中自然能闖出許多名頭,成了豪杰、英雄。
可惜,于宏志早早加入聞香教去搞偏門東西,白白浪費了這股磅礴靈氣。
周七目光下,麾下玄甲兵方陣已開始輪番猛攻,仿佛捅了馬蜂窩,越來越多的白衣神兵從于宏志所在的院落里涌出,反倒向外廝殺,仿佛要突圍一樣。
一頭獵鷹飛來落在周七面前呆呆站立,一團陰魂從獵鷹頭上落下,落地一滾化成一個尖嘴環眼黑衣童子:“老爺,賊人要往東突圍。”
“看到了,放開場地,方便絞殺。”
周七說完揮手,黑衣童子返回身軀,振翅飛下南山,飛臨戰場時一聲鷹唳響徹夜空。
于宏志猛地仰頭去看,漆黑夜中自然看不到獵鷹輪廓,憑著久經靈氣滋養的身體直覺,他自然感受到院墻外慘烈的廝殺氣氛,這讓他毛骨悚然,心臟仿佛堵在嗓子眼,隨時能蹦出一樣。
他身前十二名部下左手高舉鋪開的卷軸,右手抓著一把燃燒檀香在院中跳動,檀香揮動赤紅香頭偶爾能燃起一縷旋生旋滅的火焰。
青煙在院中彌漫,一對對白衣神兵從卷軸中跳下,頭扎白巾手持刀盾,面目神情呆滯不失兇惡,就躍出墻壁參與廝殺。
田付民從墻梯爬下,走來時雙眼淚流不止:“大哥,外面鬼神積聚,咱來不及看就受了反噬!”
“這張宗柔果然心思惡毒,不似豪杰做派!”
于宏志伸手從田付民手里拿過瓷瓶,仰頭往自己兩眼滴了靈水,就去爬梯。
他頭探出院墻,就見街道上熾白光團佇立不動,排除的白衣神兵如沖擊河岸大石的浪花,沖不動一團團熾白陣列,反倒從敵陣隙縫中鉆入。就像流淌在干枯荒漠中的泉水,越流越細,被消磨殆盡。
看了幾眼就眼眶里淚水汪汪什么都看不清,于宏志從墻梯下來,田付民捂著眼睛就說:“大哥,咱騎馬沖出去。如今被困在這里,會折損許多神兵!”
田付民很是心疼,每一個白衣神兵都是煉制、一層層搜集來的,這么消耗掉,實在是好虧,虧的毫無意義。
“沖出去?”
于宏志也是兩眼茫茫,淚水從臉頰無聲淌下,自嘲:“恐怕巡檢司已做好天羅地網,咱敢驅馬夜奔,他就敢定咱兄弟一個流寇的罪名!到時人贓俱獲,自然下死手。巡檢司里的人可都是原來老兵備的心腹家丁,個個豪勇剛健,怎是好對付的?”
“這是引蛇出洞之計,我不動,他自奈何不得我分毫。”
“聚攏神兵,輪番主持陣列,我堅守到天明,再看張宗柔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