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吃緊,周七也就從善如流,避免浪費。
山東方面隨時可能爆發,自己這里若再為一點儀式感、不實用的東西浪費人力、時間,那簡直對不起這百年一遇的大好機會。
周奉武當即授予段家兄弟腰牌、印信,由他們去接收、整合部伍。
這兩個識字不多,還有配備的副手協理軍書,文案工作。
段家兄弟離去后,周奉武才收斂肅容展露笑容:“范先生醫術高明,本想委任先生做我軍醫官,可先生另有重要差事,某家也不好強人所難。”
范長生趕緊拱手:“天公將軍過譽了,范某能為圣教大業奔走,實乃三生有幸,不敢奢求顯耀。”
周奉武拿起桌上一枚鎏銀腰牌在手里掂了掂,頗有些舍不得,遞出:“軍中只有三哨騎士,中軍馬哨操練已久,兵將相知不便調派給先生。左軍馬哨業已整合就交給先生了。”
“是,標下領命。”
范長生上前雙手接住沉甸甸,冷冰冰的腰牌。
騎士自然比步兵地位高,整個混元教傾盡所有,目前也就動員出三哨騎兵。
不過這一哨騎士統兵八百……這皇明一朝的山西鎮總兵官似乎手里也沒有直屬的八百騎士。
游擊、參將,統率的兵力也就在一個營,三四千左右,可每個營都是防區、防務的。真到這些游擊將軍、參將率兵跨出防區作戰時,每部機動兵力也就五百、七百而已。
反倒是沒有轄區的副總兵直屬兵力最多,歷來由副總兵統率本鎮奇兵營。奇兵約在千人左右,是最為精銳的步騎合編部隊,是每個軍鎮的拳頭部隊。
至于成建制的騎兵部隊……都打光了,現在皇明也缺成建制的騎軍。
范長生也下去領取自己的鎧甲、戎袍、戰旗,賈氏默默跟隨而去。
自始至終,周奉武也沒看賈氏一眼。
地位的迅速變化,眼界也有提升,情操也跟著被陶冶起來。
范長生又在衛士引領下到武庫領取鎧甲、戎袍、斗篷,及四靈戰旗。
他來時,段家兄弟已選好戰旗,一個是火土戰旗追求近戰爆發,一個是風水戰旗追求輕捷纏斗。
聽明白效果后,范長生略作考慮就選了對身體更好的水土戰旗,至于風火這種追求極致爆發的配合,沒幾個人想選。
騎兵哨營地在城外綿河邊上,正是午后,許多騎士就在河邊洗馬,他們多是真定衛、神武右衛軍籍出身的馬戶,被先后分批動員征召到這里集中訓練。
八百騎士一個哨,這編制大的有些駭人。
范長生在此與賈氏辭別,并說:“何應瑞與你有同鄉情誼,他如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已做不得皇明的忠臣、孤臣、直臣。御史楊廷筠聽聞事變能投水自盡保全名節忠義,何應瑞未尋短見,可見其心已變,其意已傾向圣教多矣。”
賈氏疑惑:“圣教兵馬若起于此地,皇明朝廷必會糾察何應瑞失察之罪。此人丟官只在早晚,難道還能枯木逢春?”
范長生扭頭看西邊,半瞇眼:“所以天公將軍進兵山西,娘子關丟失是一樁罪過,卻非大罪。”
“待山西督撫盡皆斬于馬下,何應瑞又能保真定府城不失,周邊統兵大員若都敗績身死,這皇明朝廷自會重用何應瑞。”
范長生見騎兵哨大小軍吏集結來迎他,就回頭笑說:“何應瑞心中已有抉擇只是放不開面皮,你若能說服他直面本心,這不僅是一樁大功,還會贏得何應瑞人情。”
賈氏恍然,明媚做笑:“還是范先生看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