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就這一瞬間之后,仰天觀望天色的張士佩就察覺額頭一涼,剛剛察覺,就見豆大雨珠接二連三打到臉上。
雨水嘩啦啦落地,白日酷暑炙烤,夜里也悶熱異常的軍營中頓時清涼起來。
“天不絕我,天不絕我!”
張士佩雙臂展開仰著頭,在雨中激動吶喊,膝蓋跪在泥水中他精神振奮,驚喜之情彌漫,感染著周圍越來越多的部眾。
各營選拔出來的沖鋒銳士已然酒飽肉足,此刻都在帳中避雨,皆是躍躍欲試的神情,此刻士氣如虹。
隨著周圍鬼神易幟,清水河神形體合攏恢復,先行誅殺十幾個受皇明追封的鬼神后,當即就不顧一切揮灑靈力,協助曹時聘搬運水汽。
天空中雷聲響徹,大朱天庭必須有所反應,不然以后臨戰,周七這么出面許諾拉攏一番,就讓地上山川、土地鬼神易幟……那大朱天庭就只有等死的份兒。
必須有所反應,還要狠狠打擊這種臨戰倒戈的現象。
不然越打越被動,越被動,投降、易幟的鬼神就越多,會一發不可收拾。
天無二日,彼此勢不兩立。
自無什么好說的,就見大朱天庭的天王徐達親征,所部十二萬赤甲天兵三千人一陣,從四面八方降在云層中,與曹時聘、清水河神糾集的鬼神廝殺在一起。
周七見清水河神所部鬼神麾下多是陰兵,位格上受赤甲天兵碾壓,接戰瞬間就傷亡慘烈。他們擋不住赤甲天兵,使得部分赤甲天兵開始干擾曹時聘,使得他無法安心搬運水汽。
只是赤甲天兵聚散變化十分迅捷,從不會出現五千以上的聚集,似乎就怕聚在一起。
聚在一起好啊,一道天雷砸下去都得死。
就連天王徐達也在云層中東西躲藏,不敢在一處露面超過五個呼吸。
越來越多的易幟鬼神戰死在云層中,每有戰死的,周七就甩動雷電戟,一道電光打過去,自能護著對方真靈飛升逃入太平道天中沉睡。
僅僅堅持半個時辰,隨清水河神易幟的鬼神盡皆戰死在云層中,曹時聘所部水神竭力搬運水汽,折損也是很大。
周七見云層中水汽儲備充分,就停下水汽搬運,曹時聘斂眾固守集結在不遠處,徐達所部天兵不敢進犯也就退回云層中,一座座赤甲天兵陣列若隱若現。
清水河神眥目瞪著天王徐達麾下時隱時現的各處陣列,她朝夕相伴千百年的侍女、玩伴都已盡數陣亡,運氣好的真靈逃入太平道天,運氣不好的真靈被赤甲天兵灼燒焚毀。
顯然,戰陣之上運氣不好的鬼神居多。
不再搬運水汽,云層中水汽足夠支撐再下小半個時辰。
隨著不斷降雨,云層越發稀薄,天王徐達所部天兵缺了遮掩,只能有序退兵,撤歸天庭中。
堂堂天王徐達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就連撤兵時,也悄然無息間率先撤入天庭。
他敢在一處停留過久,周七就敢連砸四五道天雷,耗盡一半雷池儲備也要打的他形神俱滅。
薄薄云霧遮擋明月清輝,雨水未霽仍舊淅淅瀝瀝。
秦增壽身披魚鱗札甲,口含木枚腰懸兩刀,手提大刀率先出營向西,后面的選鋒壯士魚貫而行。
腳踩水洼,雨后清潤空氣中偶爾有一聲蛙鳴,千萬鳴蟲似在夢中。
周七仍然陰神懸停在薄薄云層中,手中雷電戟舉著,環視各處。
大朱天庭敢派重量級天官降世干擾這場夜襲,他自會進行打殺。
皇明太祖皇帝可不是憐惜傷亡的人,不多時就有幾路天官一同降世,周七也不客氣,紛紛予以打殺,盡皆形神滅亡。
沒了云霧遮擋,就這方圓百里之地,誰能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