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并不大。
車站西邊,一溜低矮圍墻,上邊安著帶鐵刺的鐵絲網。
圍墻外一百余米開外,一條深達兩丈封鎖溝的封鎖溝延伸向南北,看不到頭。
站房正西封鎖溝邊,矗立著一座炮樓。
炮樓旁邊照例是被扯起來的原木吊橋。
二層樓的站房稍大一點,旁邊順著鐵路長長一溜倉庫。
倉庫盡頭是給火車添煤的碳房,以及一座加水的水塔。
水塔北邊不遠一個簡易哨樓。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哨樓上的偽軍,一直在看從東邊回來的隊伍,見太君走向哨樓,趕緊探出頭扯開嗓子叫喚“太君好,三排二班正在值勤,可沒有偷懶”
昏暗燈光下的“太君”揚了揚手算是回答,到哨樓下邊后,直接著樓梯往哨樓上爬
控出頭的偽軍連大氣不敢出,不知道這些太君要玩哪一出
也許太君想爬到高處來看看
心里祈禱,太君你可千萬別手滑掉了下去,到時候自己可得吃不了兜著走。
幾分鐘后。
哨棚頂的偽軍哨兵換成了皇軍
沒有槍聲,只有血腥味。
甚至血腥味都在慢慢變淡。
車站電燈光亮有些詭異。
胡義掏出懷表快速看了一下時間,然后揣好。
背后的步槍滑下肩,攥在手里,感受著冰涼的槍管與帶著些許體溫的護木。
一大群人在車站,根本沒有搞到什么東西。
除了煤跟水,以及堆在空地上的枕木之外,別無他物。
耿隊長來到胡義面前,并不多話“鎮上有家鐵道警備隊開的洋行,洋行掌柜的是在戰場上受傷退役的的鬼子軍官,洋行另一個股東是安縣駐軍。
洋行把洋貨運進來賣高價,再把煤、
糧食等物資運到港口裝船運走,專吸老百姓的血。
那些發國難財的商人,以前靠鐵路把收到糧食往外運,這兩年大旱,鬼子就讓這些商人鼓動全縣老百姓,把大部分的地都用來種了大煙,然后又從外地運糧到災區賣高價”
話還沒說完,馬良跑了過來,語氣緊張“哥,情況不對,車站里只有三個鬼子”
胡義面色一變“李響抓到舌頭說有十二個鬼子,弄清楚剩下那九個哪去了”
“車站里的人全都被我們抓了起來,他們都說不知道”
胡義稍一思索“立即集合隊伍,離開這里”
旁邊的通訊員立即吹響了口哨,然后撒開腿跑向留在后邊警戒的隊伍。
胡義心里涌起一陣不好的感覺,從東邊過來,一路都很順利。
接近鐵道線的時候,除了馬良安排散開的尖兵抓到十幾個半大孩子外,甚至連一個敵人影子都沒看到
即使是鬼子認為占領區治安狀況非常好,但連一支巡邏隊都沒遇到,完全不符合常理
胡義忽然有了一種等待暴風雨的感覺看著從車站各個黑暗處往站房集中奔跑的黑影,雜亂的腳步聲在似乎記他的心跟著顫動。
鋼軌根本弄不走,要炸掉鐵路九營根本沒多少炸藥,炸不起
沒想到,搞破壞似乎也并不容易
胡義頭皮發麻,難道中了敵人埋伏
湯縣火車站。
裝甲列車機車頭不時噴出白霧,將掛了三節改裝成普通車廂的整列火車全籠罩在霧氣中。
列車上,一個中隊二百多鬼子早已待命。
隨時準備出發。
機邊前面,帶隊的鬼子大尉鐵青著臉“這是在戲耍帝人”
大尉對面,一位黑衣年青人
面色平靜“你現在可以打電話到司令部核實,不過,在這之前,請執行命令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