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隊的軍曹蹲在地上,借著月光仔細查看手下死亡原因。
中箭的,被刀砍死的,被長矛捅死的,兩個組的手下全都死于冷兵器之下。
軍曹心里緊張感稍緩,稍一思索,立即明白很可能遭遇了擅長使冷兵器的土八路
站起來左右看了看,現在只剩五個手下,加上他自己以及傳令兵,原本十五人的戰斗班,已經損失三個戰斗組。
而就在剛才,手下終于忍不住開槍,槍聲肯定傳了很遠。
此時就算回去,也很可能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除非能找到計劃中過來聯絡的精英。
正思忖間,在前方警戒的手下跑回來“報告,前邊灌木叢地上有血跡,伏擊者有人中槍”
恥辱地回去不如拼死一博軍曹不再猶豫,牙縫里蹦出一個字“追”
這時候,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只事能與從山上下來的聯絡員接上頭,隊伍全死光也是榮耀
唯一讓他擔心,是先前死掉的六名手下以及失蹤的三手下的步槍還有那挺機槍都沒見了蹤影。
這一切,竟然就發生在他眼皮下
不過,這并不重要
要是擅長使冷兵器的土八路想跟皇軍精英們比槍法
正求之不得
謹慎起見,軍曹立即下令讓手下脫下軍裝,將脖子捂了個嚴實,并將背包轉到胸前,以防冷箭及長矛。
既然土八路你喜歡用弓箭、用大刀、用長矛,我看現在將身前要害部位他擋住,我看你還怎么偷襲
這樣做雖然會影響戰術動作,但在月夜里,反正也不能快速行動。
以土八路的脾氣,占了便宜多半還會妄想擴大戰果
只要自己小心一點,根本不怕土八路。
直到現在,他仍然認為,前邊的手下接連中伏,都是不了解敵情事發突然所致。
一名隊員跑到月光下蹲在地上查看傷員傷勢的中年人旁邊,有些焦急地匯報“隊長鬼子又來了,我仔細數過只有六個”
“找些石塊將他埋了”中年隊長紅著眼,看著地上已經犧牲的一名隊員。
鬼子臨死前開的兩槍,造成游擊隊員一死一傷。
傷者肩膀中槍,已簡單包扎過,如今連走路都成問題。
下來時總共九個人,到現在仍然是九個,犧牲了一位,但卻多了一個俘虜。
幾個人立即動手,撿起石頭為犧牲的隊員草草壘了一個墳。
已經響槍,懸崖逃生路已經暴露,只能默默地對上邊的獨立團說聲報歉。
隊長眼睛死死看著月下的山崖。
現在必須迅速解決后邊追來的這幾個鬼子,然后向北穿過前邊的山道,順著一條幾乎無人知曉的獵道,想辦法離開這里趕回支隊部
想到這里,他立即下令讓一名隊員看押俘虜,讓二傻子背傷員先一步離開。
很快,俘虜嘴里再次塞進一塊破布被帶走。
見四人走遠,隊長立即將手下四人招在一起“大伙兒都把駁殼槍掏出來”
“我先說說駁殼槍的用法開槍前先關保險”
旁邊一戰士立即嘀咕“嘿嘿,沒吃豬肉,誰沒見過豬跑大伙都見支隊長他們使過,你就直接安排怎么打就成”
“對,都會用,就是沒打過”
“對”
“等會兒戰斗沒開始前,大家不要緊張,如果確實沒把握,就用小鬼子的步槍按平時
訓練那樣打”中年人再次叮囑完“等會兒咱們就這樣”
一名隊員嘀咕“哎,真是可惜,要是咱們中有人會使機槍就好了”
很快,三個人再次鉆進灌木叢,兩名戰士爬上旁邊二傻子用來摔鬼子那山崖狹窄的平臺。
兩名隊員擠著趴平臺上,居高臨下小聲嘀咕“哎,如果只有六個鬼子,這一回大伙兒都有槍,不怕打不死他”
“你別說話,敵人來了”
六個鬼子貼在長長的崖壁,排成一溜兒,兩個鬼子警戒旁邊的灌木叢,一個鬼子用刺刀警惕地在地上枯枝敗葉中亂捅一氣,兩個鬼子手中還握著已扯掉了保險的手雷,只等在旁邊山壁上砸一下就可以扔出去
打頭三人組呈鋒矢隊形,在黑暗中喘著氣兒慢慢前進。
已經死了六個,失蹤三個,要說不緊張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