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偏西。
按理來說,初夏刮南風,天上的烏云應該被向北方。
一線天上空的烏云卻罕見地飄向南方。
干了一年,要是能下一場雨,誰的心情都會不錯。
接應的自己人終于來了。
看到山谷中出現鬼子身影,走不動路的參謀們忽然間也有了力氣。
張為民臉上的笑容很快變得陰郁。
副參謀長臉黑如鍋底“你的意思說,三天前你出來的時候,軍部已經被敵合圍”
“現在只有李長官那邊還能聯系上,兩個小時前收到他們的求援電報”
“也就是說,司令失蹤在先,跟著軍部失去聯系,而且時間已經超過三天”
“卑職不敢妄言”
副參謀長看了看旁邊的地圖,立即對張為民下令“立即給李鐵頭那邊發報”
參謀雖然不直接指揮作戰,但兩人職務相差太遠,張為民沒有提出疑議,立即敬禮轉身安排電臺兵“是”
金山川見到軍部警衛團來了一個連,帶著的還是張營長,這回有了靠山,腰桿立即硬了起來,囂張地走到劉滿河面前指手劃腳“這次有勞高營長跟劉參謀長相送,以后要是什么事用得上兄弟的,兄弟就算肝腦涂地也定會相助”
這位說話是提到高一刀,卻根本連看都沒看不遠處的高一刀一眼。
坐在旁邊聽到這反動派嘴里噴糞一般的話,明顯是要過河拆橋擺明是讓自己一行人趕緊滾蛋
端著望遠鏡看東邊山谷的劉滿河更是肺都氣得快要爆炸,臉上極不自然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呵呵,金特派員快人快語,這樣也好你們一路可要小心,就此別過”
高一刀仍不死心,勞神費力跑了幾百里,傷兵百十號默默地給九營打了阻擊,然后還倒欠個人情
友軍倒是接到了,屁都沒撈著一個不說,人家說場面話,根本連瞅都不瞅自己一眼,面色陰沉得快滴出水,站在一邊雙手抱胸抬著望著烏云故意出神。
倒是很快收到電臺一直開機的李鐵問電臺回復的友軍副參謀長,走到高一刀面前,也不介意放下身段,爽朗地笑著對高一刀伸出手“高營長,這一次你們相助,以后有用得上兄弟的,說一聲就是”
這位跟金山川說的話幾乎沒有區別,但話中卻帶著誠懇感謝意味。
高一刀對跟他合作過無數次的胡義都不會給好臉色,對友軍哪里又會給好臉色
連伸手握一下的客套都懶得做,直接掏出個小本本“麻煩你寫兩句我好回去復命”
副參謀長愣了一下連命都是人家救的,這個要求似乎并不過分。
接過小本本后順手從衣袋里掏出筆,寫了幾句然后,落下自己大名。
其實落在偽軍手中,估計也不會有性命之憂,但那性質絕對完全不同。
想了想,順手抽出藏在小腿上沒有被偽軍搜出來的的小手槍“無以為報,這支槍送給高營長作個紀念”
不得不說,姓劉的參謀還是挺大氣。
手下警衛們被偽軍繳的沖鋒槍,也從偽軍那里大部分弄回來全還給了警衛排。
話不投機半句多,金山川跟劉滿河道完帶著他兩個手下走向張為民電臺兵那邊。
副參謀長才走到劉滿河面前“劉參謀長,咱們就此別過”
“好說后會有期”劉滿河伸出手與這位握了一下,鬼子已經上勾追了上來,再讓這些參謀留著也礙事。
副參謀長點了點頭“改天一定給劉參謀送一份大禮”